下的。每天清晨,她都要给招牌撒把花籽,再给怀表添朵新采的桂花。
有个背着画板的年轻人来修表,表盖里藏着张拓印,是“齿轮咬着桂花枝”,和香的家族册里某页几乎一样。“我太奶奶说,她小时候在这路上捡过张拓印纸,上面的桂花味,让她记了一辈子。”年轻人眼里闪着光,“她说那是‘温柔的力气’。”
香翻开最新的家族册,最后一页是小香的儿子,刚会走路的小轮,用蜡笔涂的“彩虹齿轮”,旁边是香写的话:“不必像谁,不必像齿轮,像朵花、像只猫、像阵风能吹开桂花就行——只要是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传承。”
夕阳把石板路染成金红色,怀表的滴答声混着孩子们的笑,从铺子飘出去,和桂花林的香撞在一起。墙上的拓印墙已经蔓延到了街角,每道齿痕里都有新生命:青苔、花苗、甚至有蜗牛背着拓印纸爬过,留下银亮的痕迹。
小轮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手里举着片桂花:“妈妈,给表表喂花!”香蹲下来,让他把花瓣放进表盖,怀表的滴答声突然变快了些,像在笑。
她望着远处连绵的桂花林,想起小桂桂爷爷说的话:“所谓传承,不是把旧齿轮磨亮,是让新齿轮知道,它们不必和旧的一样,却永远带着旧齿轮的香。”
风过时,满街的桂花簌簌落,像给这条走了百年的路,盖了个永远鲜活的邮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