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军三团的攻城行动,在号炮响彻云霄的那一刻正式拉开帷幕。伴随着北门方向传来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这座被人们誉为辽东第一雄关的城门,竟然像纸糊的一般,瞬间轰然倒塌。
孙临站在距离城门三百步远的土坡上,远远地眺望着这一幕。他看到自己的部下们如饿狼扑食般,凶猛而迅速地冲入城门的缺口处。他们毫不费力地占领了城门楼,紧接着又像疾风骤雨一般,顺着城墙迅速向两边延伸,势如破竹。
然而,就在这看似一帆风顺的胜利面前,孙临的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这种顺利实在是太过异常,仿佛一切都在敌人的掌控之中,而他们所取得的胜利,不过是敌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护国军先头部队的皮靴无情地践踏着积雪,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士兵们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与沉重的阻力抗争,仿佛要将双腿从雪堆中硬生生地拔出来。
就在这时,汗王宫的方向突然亮起了火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点燃一般。数十支火把在雪夜中排成一串火龙,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火红的光芒之中。
与此同时,号角声此起彼伏,如泣如诉,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哀鸣。铁甲碰撞的脆响也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窗户,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孙临手中的望远镜镜片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他用力擦拭着,想要看清前方的情况。
当他终于擦去白雾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三百个黑影如鬼魅般从屋檐下浮现出来。他们的脸上戴着狰狞的狼头图腾面具,在火光的映照下,这些面具上的狼头似乎都在跳动,宛如一群真正的野狼,凶狠而残忍。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探子狼狈不堪地爬了回来,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将军!守将是巴布海……他竟然用汗王宫的祭器当盾牌!”
孙临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巴布海,那个被皇太极贬为庶人的王子,如今竟然成为了他们的对手。探子继续说道:“他戴着生锈的锁子甲,手里挥舞着马鞭,不停地敲击着那面青铜盾牌,就像是在敲丧钟一样……”。
孙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嘲讽道:“就凭这区区三百残兵败将,也妄想拦住我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骤然从巷口传来。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巴布海正手持马鞭,狠狠地敲击着一面巨大的盾牌,那节奏如同鼓点一般,震得堆积在屋顶和巷口的积雪簌簌落下,仿佛整个巷子都在微微颤抖。
巴布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一把生锈的刀子,在寒风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建州女真的狼,就算是断了腿,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孙临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紧地锁定在巴布海身上。他手中的望远镜始终没有离开过巴布海,仿佛要透过那厚厚的镜片,看穿这个敌人的内心。
突然间,孙临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巴布海挥动手中的旗帜时,他的动作都与那震耳欲聋的鼓点完美契合,没有丝毫的偏差。孙临心头一紧,他立刻意识到,这绝非偶然,而是一种经过精心训练的战术!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八旗围猎野猪的场景,那是一种极其残忍且高效的战术,通过紧密的配合和精确的指挥,将猎物困在重重包围之中,然后一举歼灭。
孙临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巴布海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
果然,巴布海将那三百残兵迅速分成了三队。第一队士兵手持倭刀,身手矫健地在房顶上跳跃穿梭,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第二队士兵则推着一辆辆包铁的战车,缓缓堵住了巷口,车上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头头凶猛的巨兽;而最后一队士兵,则拖着长长的长矛,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这些沟壑显然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当护国军的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如潮水般涌向巷口时,巴布海突然再次敲响了那面青铜盾牌。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更加响亮,如同雷霆万钧,在整个巷子中回荡。
刹那间,原本寂静的巷子四周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三百支火绳枪同时喷发,子弹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而那些绑在榆树上的火绳枪,更是巧妙地组成了交叉的火力,将护国军的冲锋路线完全封锁。
孙临的望远镜始终黏在巴布海身上。他注意到王子每次挥旗都精确踩着鼓点,这分明是八旗围猎的战术。
突然,他抓起传令兵的信号旗:让一营压制东侧!二营用炮轰西侧!当第一枚手雷在巴布海左翼炸开时,王子正用马刀砍翻两个护国军士兵,飞溅的弹片在他肩甲上擦出火花。他抬头望向城墙方向,突然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