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倾倒的巨大酒坛滚落在他脚边,残酒在地板上蜿蜒流淌。
府外,夜色如墨汁般浓稠,将整个陈留城死死裹住。范疆和张达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阴影中快速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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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同样沉默、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压抑怒火的士卒。
这些人,或是曾被张飞当众鞭挞羞辱,或是有袍泽兄弟惨死在其暴戾之下。仇恨和恐惧,如同最坚韧的绳索,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都记清楚了?”范疆的声音压得极低。
“梆响为号,先夺西门守军兵刃,控制绞盘,吊桥放下,城门打开。”
“火把高举三下,动作要快!不留活口!”
“喏!”低沉的回应,在周围响起。
时间,就这样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流淌。
“梆!梆!梆!梆!”
四声梆响。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打破了陈留西城区域,死水般的沉寂。
“夺门!”张达的嘶吼带着破音的疯狂。
范疆眼中凶光爆射,如同出闸的猛兽,第一个从阴影中扑出!
手中钢刀,在微弱的星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芒,将西门内侧一个毫无防备的哨兵当场斩杀。
接着,便是他们带来的心腹,从各个巷道口狂涌而出,扑向西门内猝不及防的守军。
刀光霍霍,杀声骤起!
以有心算无心,顷刻间,他们便将西门内侧的数十名守军砍翻在地,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青石板路。
“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范疆浑身浴血,状若疯魔,一脚踹开挡路的尸体,嘶吼着冲向控制吊桥的巨大绞盘。
与此同时,张达带着几人,疯狂地扑向厚重的城门门闩。
巨大的横木被合力抬起,扔在地上。
“点火!发信号!”范疆看到城门被打开后,站在城头厉声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变形。
一支蘸饱了火油的火把被点燃,在城门洞内高高举起,奋力地左右挥舞了三下!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在城外漆黑的夜色中响起。
早已在城外埋伏多时的士颂,嘴角露出了笑意。
周围的人,都怀疑范疆和张达二人投降归顺的诚意,觉得他们这么短时间内,接连投降,多半有问题。
也只有士颂,力排众议,选择了相信二人。
只是他没有让这两个人去暗杀张飞,而是选择让这两个人当内应。他要击杀张飞的同时,拿下陈留城,把季汉在这边最后的一点残余威胁,全部消除。
“杀!”
得到信号的西楚军队,仿佛化身钢铁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朝着那洞开的陈留西门,狂飙突进。
入城之后,士颂立刻做出了任务分派。
“徐晃,成公英,张泉,胡车儿,指挥部队,占据陈留各处要害。”
“范疆,张达,前面带路,直接去张飞府邸!”
“黄忠,周泰,鄂焕,阎行,跟我走,去斩了张飞!”
数千身披玄甲,手持精钢长槊,坐下战马皆覆轻甲的颂卫营骑手,按照士颂的吩咐,紧紧跟在士颂周围。
再加上黄忠等人的亲卫,这一批“尖刀”部队,很快就穿透混乱的街道。
而震天的喊杀声,早已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陈留。
张飞的车骑将军府邸内,那些喊杀声、金铁交鸣声、房屋倒塌声,终于将张飞惊醒。
“何事喧哗?”
张飞的身躯猛地抽搐了一下,豹眼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意识还沉沦在浓烈的酒浆里,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
“三将军,大事不好啦!”
一个浑身浴血、头盔歪斜的亲兵,连滚爬爬地撞开房门,脸上满是恐惧。
“范疆张达叛变,打开了西门,引西楚大军,杀进来了!”
“什么?!”
张飞还来不及细问,府邸外,就已经响起了搏斗和厮杀声。
“取俺的蛇矛来!”
他都已经没有时间穿戴盔甲了。
猛地撞翻案几,从亲兵手上接下丈八蛇矛。
“轰隆!”
一声巨响!府邸厚重的大门被巨力轰然撞开,火光瞬间涌入昏暗的前厅。
火光中,无数身披黑甲的西楚精锐,还有专门头戴红巾的季汉叛军,如同潮水般,一起涌了进来。
当先一人,身材魁梧,手持双刀,正是张达。
他身后,跟着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快意的范疆。
“张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张达双目赤红,知道到了现在这时候,就是拼命的时候了,即便是自己杀不了张飞,也要表明态度。
“狗贼,竟敢背主求荣,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