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金字塔的东南角,比子午线只偏了0.05度。”阿石用龙渊剑拨开船舷的水葫芦,剑刃扫过之处,水面浮起串青铜算筹,算筹的刻度一半是中原的“寸”,一半是埃及的“腕尺”,“公元前2600年,有个叫伊姆霍特普的建筑师,在日记里画过类似《九章算术》的勾股图。”
林霜的箭囊已换成努比亚鸵鸟羽,羽管上刻着科普特文的“星轨”,箭杆却缠着汉式的红绸。她将三支箭并排插在甲板上,箭影在日光下组成个奇特的三角形——顶角正对着天狼星,底边的长度恰好是船帆高度的三分之二。“他们用尼罗河的泛滥周期校准历法,就像我们用月相计算二十四节气。”她拔出最末一支箭,箭镞突然映出幅星图,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着猎户座的腰带,“这些星星在两种历法里,叫着不同的名字,却走同一条路。”
船行至吉萨港时,码头的石板在潮水中泛着幽光。苏念安蹲下身触摸那些被磨平的刻痕,发现每块石板的边缘都有个细小的钻孔,孔距恰好是湛泸剑的宽度。当她将剑鞘插入孔中,整面码头突然震动,石板下浮出无数陶片,陶片上的汉文“船”字与埃及文“航行”符号正在互相咬合,像套精密的拼图。
“是郑和船队留下的标记。”她拾起片带着釉色的瓷片,青花缠枝纹里藏着埃及的纸莎草图案,“宣德年间的航海日志记载,船队曾用金字塔的阴影计算航速,就像泉州港的船工用日晷校准罗盘。”湛泸剑突然发出轻鸣,剑身在阳光下拉出条金线,从码头直抵金字塔顶,金线经过的地方,沙丘里渗出糯米灰浆的痕迹。
阿石的龙渊剑在沙地上划出道弧线,扬起的沙粒中浮出具青铜天平。天平的左侧托盘刻着希腊文的“重量”,右侧却缠着汉式的秤星,而平衡杆的中点,镶着块波斯的琉璃珠。“你看这配重,”他用剑尖挑起个石灰石砝码,砝码底部的铭文一半是“斤”,一半是“德本”(古埃及重量单位),“公元前1000年,阿拉伯商人在红海沿岸的仓库里,就用这种混搭的衡器称量香料。”
三人穿过狮身人面像时,石像的前爪突然渗出盐霜。苏念安用指尖蘸起那些晶体,发现盐粒在阳光下显出细小的纹路——中原的“天干地支”与埃及的“黄道十二宫”正在结晶中交织,像幅凝固的星图。“它的鼻子不是被拿破仑的士兵打掉的。”她突然按住石像的耳朵,那里有个凹陷的掌印,大小与阿石的手掌恰好吻合,“掌纹里刻着粟特文的‘保护’,是丝路商队为了挡住风沙,特意补刻的。”
当阿石将手掌按入凹陷,狮身人面像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前爪下的沙地裂开道缝隙,露出个青铜匣子,匣子里的羊皮卷上,波斯的天文仪器图旁画着汉代的浑天仪,而两种仪器的指针,正指着同一个刻度。“公元5世纪,印度数学家阿耶波多曾在这里讲学,他的学生里,有个来自长安的僧人叫一行。”龙渊剑轻触羊皮卷的刹那,卷上的墨迹突然活过来,两种仪器的齿轮开始转动,在沙地上投出相同的影子。
林霜在金字塔的入口处发现串风干的矢羽,羽管上的丝线缠着块玉坠,玉坠的一半是和田玉的“平安扣”,一半是埃及的绿松石圣甲虫。她将玉坠贴近箭囊,所有鸵鸟羽突然直立,指向通道深处的竖井。“这条通道精准指向北极星,就像洛阳明堂的通天柱对着紫微垣。”她往竖井里射入一支箭,箭尾的红绸在气流中展开,露出里面绣着的北斗七星,“不同的通天路,对着同一片天。”
苏念安握着湛泸剑走入通道,剑身在黑暗中发出蓝光。通道两侧的石壁上,烛火照出无数凿痕——汉文的“深”字与埃及文的“井”符号交替出现,而每个符号的拐角处,都嵌着粒中国的珍珠,珍珠的光泽恰好照亮下一个刻痕。“他们用火把计算深度,就像我们用线香测量井深。”她数着第108粒珍珠时,前方突然出现岔路,路口的石壁上画着幅八卦图,而八卦的每个卦象里,都填着埃及的神名,“你看,连迷路时的路标,都在互相翻译。”
阿石在王室墓室的石棺上发现道剑痕,痕迹与龙渊剑的刃口完全吻合。当他将剑插入痕中,石棺突然上浮,露出下方的密室,密室的墙壁上镶满了琉璃砖,砖上的波斯几何纹里,藏着中原的云雷纹。“公元前332年,亚历山大东征时,带了批中国工匠。”他用剑鞘敲了敲第三块砖,砖里浮出卷丝帛,上面用汉隶写着“方锥体积术”,旁边却用希腊文批注着“阿基米德的方法”,“原来两千年前,就有人在争论哪种算法更简单。”
林霜的箭射中了密室穹顶的星座图,箭簇嵌入之处,突然亮起片荧光。那些原本独立的星点开始连线,希腊的“大熊座”与中国的“北斗”在荧光中重叠,而连接星点的线条里,渗出朱砂与矿物颜料的混合痕迹。“他们用赤铁矿画星图,我们用朱砂点星宿,两种颜色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