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救我...\"小次郎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年轻的倭寇正死死抱住自己的倒影,以为那是陷入困境的同伴。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汞镜,液态汞顺着伤口渗入体内,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松本想要救援,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的汞镜中,一座金山正在向他招手。
银矿深处的汞镜密室里,周承业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他转动青铜轮盘,十二面汞镜泛起诡异的涟漪。液态汞在管道中奔涌,发出低沉的嗡鸣,镜后夹层的硝石陶罐在烛火下泛着霜白。\"加大汞蒸汽的浓度。\"他对马泰奥说,\"让他们在虚幻中走向毁灭。\"
佛郎机工匠露出阴森的笑容,将一瓶辰砂倒入汞液池。暗红色的粉末迅速扩散,整个密室弥漫起妖异的紫雾。\"这些愚蠢的倭寇不会知道,\"马泰奥的鹰钩鼻下闪烁着疯狂的光,\"他们看到的每一道虚幻的光,都是死神的召唤。\"
矿道中的藤田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却看到更恐怖的景象——那些陷入汞视症的倭寇们,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逐渐与汞镜融为一体。小次郎的半个身子已经消失在镜面中,只留下一双惊恐的眼睛,还在现实世界中徒劳地转动。
\"藤田...救我...\"松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忍者转身,看到自己的主公正对着一面汞镜顶礼膜拜,镜中的松本戴着王冠,坐在金山之上。藤田想要冲过去唤醒他,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当第一声惨叫响起时,藤田终于明白,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汞镜不仅是迷惑敌人的迷宫,更是吞噬灵魂的炼狱。那些在镜中狂奔的倭寇,他们的灵魂早已被液态汞捕获,身体不过是行尸走肉。
\"周承业!你不得好死!\"藤田用尽最后的力气怒吼。他的声音在汞镜长廊中回荡,被无数镜面反射、扭曲,最终变成诡异的呜咽。下一秒,他感觉有无数只手从汞镜中伸出,将他拖入那片银色的深渊。
黎明破晓时,银矿恢复了死寂。凝固的汞液中封存着扭曲的尸体,他们的面容因恐惧和疯狂而极度扭曲。周承业站在冶炼厂高处,看着朝阳将汞镜残片染成血色。山风掠过磁黄铁矿阵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是那些被困在汞镜中的亡魂,在诉说着贪婪者的悲惨结局。
而在废墟深处,某面残存的汞镜突然泛起涟漪。镜中,松本、藤田和那些倭寇们仍在永无止境地奔跑,寻找着永远不存在的出口。每当夜幕降临,银矿便会传出若有若无的哀嚎,警示着每一个妄图染指银山的人——在汞镜的诡域中,虚幻与现实的界限,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汞渊幻牢
松本单膝跪地,铁砂护手深深嵌入潮湿的岩壁。刀鞘敲击汞镜的闷响在长廊中回荡,每一次震颤都让液态汞表面泛起诡谲的涟漪。那些银色波纹如同活物般扭动,将镜中空间重新编织成新的迷宫,刚才还存在的通道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布满银锭的虚假矿脉。
\"该死的...\"他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汞蒸汽早已渗入肺部,喉咙像被滚烫的铁丝灼烧。独眼在兜帽下疯狂转动,却始终无法捕捉到稳定的画面——十二面汞镜中的世界同时运转,有的映出燃烧的矿洞,有的浮现同伴扭曲的尸首,还有的竟投射出他幼年在长崎渔村的场景。
老忍者藤田的残躯突然从镜面中浮现,半张脸已融化成银色汞浆:\"大人...快用忍术...\"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如烟雾般消散。松本猛地挥刀劈向幻象,刀刃却卡在岩壁缝隙里,溅起的火星照亮他惊恐的面容——镜中倒映的自己,正以相反的动作缓缓抽出卡在岩壁中的刀。
银矿密室深处,周承业转动着刻满星图的青铜轮盘。液态汞在管道中发出蜂鸣,十二面主镜的折射率不断变化,从1.333跃升至1.576。马泰奥将研磨成粉的辰砂倒入汞液池,暗红色的毒雾顺着通风口涌入长廊,与硫磺气息交织成致命的迷药。
\"加大磁黄铁矿的磁力。\"周承业盯着汞镜中的松本,螭纹玉佩在掌心沁出汗渍,\"让他连自己的影子都抓不住。\"
长廊里,松本的刀鞘突然脱手飞出。他惊恐地看着武器穿透镜面,在镜中世界划出一道真实的裂痕,却又在眨眼间被液态汞愈合。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左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镜中的左手正缓缓抬起,对准太阳穴举起火绳枪——那分明是三年前黑田首领饮弹自尽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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