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刻,晨雾散尽。沈括在矿洞入口立起新碑,碑面刻着“火毒碑”,背面用朱砂写着:“硫汞相交处,火毒藏千年,贪者动一镐,万劫不复还。”阿木在碑角画了只展翅的玄鸟,鸟爪紧扣As?S?粉末,寓意“玄鸟镇毒,火毒归源”。碑身选用的花岗岩上,天然的橙黄色纹路与硫黄晶体交织,像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刻在伏牛山的胸口。
下山的路上,沈括看见山涧的溪流已被“火毒之精”染成橙黄色,溪水冲刷着岸边的岩石,发出“滋滋”的响声——那是亚硫酸与砷化物反应,释放出的h?S气体,在空气中凝成刺鼻的白雾。溪流里的石头上,凝着一层薄薄的As?S?粉末,像给石头穿上了一件剧毒的外衣,任何触碰者,都会在瞬间被毒雾笼罩。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火毒碑”的碑顶,沈括看见碑面上的橙黄色粉末在阳光下轻轻飞舞,像无数个小小的“警示”,飘向远方。阿木望着远处的海湾,那里的“火湖”已渐渐熄灭,只剩零星的硫黄块在海面漂浮,像无数个小小的句号,为这场由贪婪引发的浩劫画上了终点。
“先生,以后还会有人来凿山吗?”阿木忽然问。沈括望着被“火毒之精”覆盖的土地,望着满地的“硫黄雕塑”与毒粉,轻轻摇头:“但愿不会。但只要人心还有贪婪,地脉的劫火,就永远不会真正熄灭。”他摸了摸腰间的牛皮袋,父亲的血书残页还在,此刻与“火毒之精”的粉末隔着一层布料,却让他莫名感到一阵灼痛——那不是物理的疼痛,是人心的贪婪,永远在地脉深处,埋下的隐患。
毕竟,这世间最可怕的“火毒之精”,从来不是As?S?的剧毒,而是人心对“敬畏”的缺失——当贪婪让人类忘记了地脉的法则,那么,任何凿开的矿脉,都可能成为释放“火毒”的潘多拉魔盒,让劫火,永远在人间徘徊。
而伏牛山的“火毒碑”,会永远矗立在矿洞前,用橙黄色的毒粉与硫黄晶体,向每一个路过的人,轻声诉说:
“地脉有灵,火毒无情,
贪念一起,劫火焚心。
愿此后人间,
莫触硫汞之穴,
永怀敬畏之心。”
当晨风吹散最后一丝“火毒之精”,沈括与阿木的脚印,正沿着布满毒粉的小径延伸向远方,踩过的硫黄块与毒粉发出“沙沙”声,像在为这场浩劫唱一首最后的挽歌——但愿这挽歌,能让更多的人懂得:
在天地的法则面前,
任何妄图撬动“火毒之精”的贪婪,
终将被“火毒”本身,
烧成天地间,
一粒剧毒的尘埃。
《烬海·硫火劫》
终章:劫火余音
卯时的山雾裹着硫黄味,在巨石缝隙间游走。沈括看见那几个倭寇时,他们正抱着膝盖发抖,甲胄上的硫黄块已凝成橙红色的硬壳,却遮不住裸露皮肤的青黑色——那是As?S?毒瘴侵入的征兆,七窍渗出的血珠落在硫黄壳上,竟腾起极细的蓝烟。
“先生,他们在说什么?”阿木攥紧了拳头,指尖的青黑已褪成浅灰。沈括听见“天罚”二字混在破碎的倭语里,像一片漂在毒雾中的枯叶。他摸出腰间的瓷瓶,瓶身绘着的玄鸟图腾被硫黄熏得模糊,瓶中装的“解硫毒散”是父亲用绿豆、甘草、艾草熬制的膏粉,此刻隔着布料都能闻到淡淡草香,却盖不住空气中的刺鼻硫黄味。
“接稳了。”他将瓷瓶抛向最近的倭寇。那人浑身一颤,却在看见瓶身的玄鸟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半块烧黑的木牌——是堪舆师的“龙火牌”,背面用朱砂写着“地脉不可犯”的倭文,此刻“犯”字被硫黄灼去半边,竟成了“泛”,在中文里通“泛”,像在说贪婪的恶果,终将泛滥成灾。
“天罚……不是。”沈括蹲下身,用半生不熟的倭语开口,指尖划过对方甲胄上的硫黄壳,“是地脉在……呼吸。”他忽然想起《梦溪笔谈》里的“地脉呼吸论”:硫黄矿脉如大地血管,汞矿带是筋络,凿穿之处,便是伤口,而“硫汞穴”的爆炸,不过是地脉的一次“咳嗽”。
倭寇们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人忽然指着沈括腰间的牛皮袋——袋口露出半页血书,“硫火劫”三字在晨光中忽明忽暗。他忽然用倭语急促地说着什么,阿木勉强听懂了“祖先”“忏悔”几个词,只见那人从脖子上摘下枚铜铃,铃身刻着倭国的“地镇纹”,却在边缘处,有个小小的玄鸟刻痕——不知是巧合,还是千年前的某种呼应。
“他们的堪舆师……曾说过‘地脉有灵’。”沈括接过铜铃,铃舌早已被硫黄熏哑,却在晃动时,发出极细的“沙沙”声——里面竟装着硫黄粉与汞珠的混合物,像个微型的“劫火瓶”。他忽然想起父亲血书的最后一句:“地火非罚,乃为度人”——地脉的劫火,从来不是为了毁灭,而是让贪婪者看见,自己究竟撬动了怎样的存在。
“把散粉敷在伤口上。”沈括打开瓷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