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随身磁石补阵!”他扯开衣襟,腰间藏着的备用磁铁矿(拳头大小)早被鲸油膏裹成银球。矿石嵌入石槽的瞬间,锡箔线与铜链发出“嗡鸣”,却比之前弱了许多——人工磁石的磁力,终究抵不上天然矿脉的“地脉之劲”。
三、矿脉低语势难续
第九道闪电落下时,补好的“天枢”位再次震颤。赵莽看见锡箔线在矿石接口处泛起火花,那是电流过载的征兆——这处矿脉的FeS含量比预计少三成,根本扛不住2.5秒间隔的连续雷击。老巫祝的雷鼓在山岗变了调,七声鼓响里竟带着破音,像在给磁阵唱挽歌。
“先生!汞池在沸腾!”阿杏的喊声被雷声吞没。银亮色的汞液表面腾起尺高的银浪,铁球吊坠在雷电流中疯狂旋转,像被抽打的陀螺——失去稳定导电路径的雷火,正将汞池当成临时的“泄洪口”,却也在透支磁导阵的最后生机。
佩德罗的羊皮卷被气浪掀翻,鹅毛笔在纸上划出狂草:“Natural ore deficy causes lightniion(天然矿脉不足导致雷电偏移)!”他看见赵莽蹲在断阵旁,指尖在岩壁上迅速画出新的导电路径,用炭条圈住几处FeS稍密的矿点,像在给山骨开“急救药方”。
四、急中生智借石力
当第十道闪电在2.4秒落尽,赵莽忽然想起矿洞深处的“老矿脉”——三年前开采的银矿,岩壁里嵌着的磁黄铁矿虽薄,却胜在连绵成片。“金大柱!带义军去老矿脉布锡箔!”他扯下腰间的火镰,扔向坠落的磁铁矿,火星溅进汞雾的瞬间,竟将矿石表面的硫化汞晶体点燃,腾起淡蓝色的“磁火”。
“用磁火引雷!”他大喊一声。淡蓝色的火焰顺着矿石裂隙蔓延,竟将周围稀疏的FeS颗粒激活,形成临时的“磁火链”。雷电流在火链中稍作停留,给了金大柱等人转移锡箔线的时间——这是赵莽孤注一掷的“险招”:用磁石自燃的热量,唤醒矿脉里沉睡的FeS。
松浦隆信看着岩壁上的淡蓝火焰,忽然觉得那不是火,而是汉人给山骨打的“补丁”。甲胄上的残铁被磁火吸引,竟自动指向老矿脉方向,像在给雷电流“指路”——原来当磁阵失效时,汉人连敌人的甲胄,都能变成破局的“棋子”。
五、阵破骨立天地宽
当最后一道闪电顺着老矿脉的锡箔线,乖乖流进汞池,矿洞的震颤终于平息。赵莽摸着“天枢”位的人工磁石,矿石表面的鲸油膏已被烧穿,露出里面斑驳的磁纹——那是与山骨摩擦留下的“伤痕”,却也是凡人修补天地的“勋章”。
“先生,老矿脉的FeS层……被雷火‘喂’饱了。”金大柱指着岩壁,被雷电流扫过的矿脉泛着金属光泽,稀疏的FeS颗粒竟在高温下熔成细链,像山骨里新长的“血管”。阿杏捡起段烧融的锡箔,上面焊着细小的FeS晶体,像被雷火钉在金属上的“星子”。
老巫祝的吟诵声从山岗传来,这次没唱谶语,而是哼起了采矿人的号子:“山骨有缝雷有眼,凡人补阵借石言,磁石缺兮火来凑,矿脉瘦兮心来填——”晨雾漫过矿洞口时,赵莽看见补好的磁导阵在雾里若隐若现,虽不如最初的浑然天成,却多了份凡人用血肉与智慧,在天地破绽处,写下的倔强。
佩德罗收起羊皮卷,上面新画了“磁火补阵图”,旁边用拉丁文写着:“the esenot fear the breakdownthe magic array—they let the earth itself teach them howmend(汉人不惧磁阵破裂,他们让大地亲自教自己如何修补)。”松浦隆信望着岩壁上的焦痕与补痕,忽然明白:汉人真正的“武器”,从来不是完美的阵图,而是面对破绽时,与山骨对话的勇气。
赵莽摸出《天工开物》,在“五金篇”末尾写下:“石有肥瘦,阵有完缺,凡人补天,非求全也,求乎‘续’——续石之脉,续阵之势,续天地未竟之工。”晨雾落在他沾满矿渣的袖口,像撒了把碎钻,而矿洞深处的老矿脉,正借着雷火的余温,悄悄生长着新的FeS晶体,像山骨在经历一场劫难后,给凡人的,一声轻轻的回应。
海风掠过矿洞,吹起地上的锡箔碎片,在晨光里舞成细链——那是磁阵破裂的“伤口”,却也是凡人与山骨签订的“新契约”:当自然露出破绽,人类会用智慧与耐心,将它补成更坚韧的模样,让雷火与磁石,继续在山骨里,谱写属于天地与凡人的,永不停歇的歌。
《灯引雷途·隧穴明》
一、巫祝变调灯花爆
赵莽的喊声被雷电场扯得发颤时,老巫祝的吟诵声突然拔高三个调。枣木杖尖划过地面的瞬间,七盏青铜灯的灯芯“啵”地炸开,溶着磁黄铁矿(FeS)的灯油溅出细链,在夜风里凝成幽蓝的光箭——箭头直指旧银矿隧道,像被雷电场握住的笔,在大地写下逃生的“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