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看着这幕,忽然想起里斯本的修补匠——汉人正在用最朴素的材料,给天地间的“雷电路”打补丁。他在羊皮卷上画下汞珠与硫灰的反应图,旁边注着:“mercury and sulfur, the ese solder fhtning(汞与硫,汉人修补雷电的焊锡)。”
四、雷隙收窄阵局破
第九道闪电落下时,刻漏的沙粒恰好漏完第27颗——2.7秒,完美归位。赵莽看见硫火炉的烟柱重新顶开积云,漏斗状的“天窍”里,雷电的蓝光与磁雾的银光绞成螺旋,像根拧紧的光绳,将雷电流精准地拽进磁导阵。
松浦隆信的甲胄突然发出连串爆响。静电场在硫灰与汞雾的催化下达到峰值,甲胄上的每片绿锈都成了放电的“针尖”,蓝白色的电弧顺着甲叶缝隙游走,将倭寇困在光的茧里。最前排的足轻撞在“灰链”上,硫灰里的硫化物与甲胄的铁剧烈反应,腾起的酸雾比毒雾更烈。
“阵局破了!”金大柱举着刻漏欢呼。磁导阵的微光随着雷电流的归位,重新按北斗七星的轨迹流动,锡箔线上的“血栓”被电弧冲散,汞池里的铁球再次唱起“嗡鸣”——那是磁雾与雷火重新达成的“共振之音”。
五、雾散雷歇物势平
当最后一块硫块燃成灰烬,晨雾已漫过山顶。赵莽摸着岩壁上的“灰链”,汞珠与硫灰的混合物早已凝成硬块,像块嵌着星辰的琥珀——这是凡人修补天地的“勋章”。阿杏捡回散落的硫块包装纸,上面用朝鲜文写着:“硫火尽时,灰亦能引雷。”那是老巫祝昨夜偷偷塞给她的“应急符”,此刻成了破阵的关键。
“先生,雷……听我们的了。”金大柱望着渐渐放晴的天空,雷击间隔的紊乱仿佛只是错觉。赵莽笑了,摸出《天工开物》在“物势篇”空白处写下:“势无绝,物有续,凡人调势,不过是借一物之穷,引他物之续——此乃‘物势相生’之道。”
松浦隆信瘫坐在岩穴口,甲胄上的绿锈已被电弧烧得干干净净,露出坑洼的铁胎,像被雷火啃食过的月亮。他终于懂了:汉人所谓的“破阵”,从来不是硬撼天地,而是在物势将绝时,用手边的残物,续上那口气,让天地的“势”,重新回到凡人能接住的节奏。
老巫祝的吟诵声从山岗传来,这次唱的是新创的俚曲:“硫火竭兮灰链续,雷隙长兮磁雾补,凡人手中无废物,一沙一汞皆成路——”晨雾卷着硫灰掠过矿洞,落在赵莽沾满汞珠的袖口,像撒了把会发光的沙,而远处的硫火炉,还在冒着青烟,像个刚打完补丁的烟囱,等着下一场与天地的“协作”。
佩德罗收起羊皮卷,上面的“磁雾破阵图”旁,不知何时多了行汉字:“破阵者,非力也,智也;续势者,非神也,物也。”那是赵莽刚才随手写的,字迹被静电吸得微微凸起,像刻进羊皮纸的,凡人与自然的“和解之约”。
海风掠过釜山浦,吹起矿洞外的硫灰,在晨光里舞成细链——那是破阵的“钥匙”,却也是匠人心中的“警示”:天地的势,从来不是用来征服的,而是需要凡人用智慧、用耐心,甚至用残物与灰烬,去调、去续、去让它,回到该有的韵律。而岩壁上的磁铁矿,还在轻轻震颤,像在哼着这场“物势之舞”的余韵,悠长,而不绝。
《磁阵危局·山骨语》
一、雷劈磁落阵图裂
第八道闪电的蓝光劈开矿洞时,赵莽听见“咔嗒”一声——那是拳头大的“天枢”磁铁矿(Fe?o?)松落的声响。锡箔导电线随矿石坠地,在汞雾中爆出细小白花,雷电流像脱缰的野马,擦着岩壁窜向无名矿脉,焦黑的灼痕如蛇信般蜿蜒,瞬间将他此前三日的心血,劈出道刺眼的裂口。
“矿脉磁量不足!”他扑向掉落的磁铁矿,指尖触到矿石背面的石缝——果然,本该嵌着磁黄铁矿(FeS)的岩基,只有稀疏的黑色斑点。金大柱举着刻漏冲过来,沙粒穿过细颈的“沙沙”声里,藏着他发颤的尾音:“先生!雷击间隔只剩2.5秒了!雷在加速!”
阿杏的硫火炉在山顶冒起浓烟。她看见矿洞深处的光带突然断了一节,像被剪断的星链,而第八道闪电的余韵还在岩壁上跳动,将赵莽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在歪斜的磁导阵上,像幅即将碎裂的古画。
二、锡箔断处雷火乱
松浦隆信的甲胄在焦痕旁映出扭曲的光。倭将盯着岩壁上的灼痕,忽然想起佛郎机人佩德罗说过的“磁阵弱点”——汉人用天然矿脉当“雷之桥”,却忘了石头也会“累”。他身旁的足轻忽然指着坠落的磁铁矿尖叫:“铁石在流血!”
那是硫火与汞雾渗入矿石裂隙,析出的硫化汞晶体,在雷光照耀下泛着暗红,像滴在磁石上的血。赵莽摸出随身的磁石罗盘,指针在“天枢”位疯狂打转——失去主矿的磁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