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盲鳗群在此时发动总攻。它们膨胀的躯体分泌着磷光黏液,游动轨迹交织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沈沧海感觉断剑突然变得沉重,每一次格挡都像是在与无形的算式对抗。柳银屏的测绘仪爆发出刺目红光,将盲鳗群的阵型解析成流动的微分方程:\"它们在迭代!黏液能吸收能量改写攻击算法!\"
千钧一发之际,沈沧海突然扯开衣领,北斗刺青与柳银屏的八卦玉珏彻底融合。新生成的图腾迸发太阳般的光芒,将紫色毒雾驱散成齑粉。两人周围的海水开始逆向旋转,形成巨大的归藏演数阵。盲鳗群的黏液触及阵图,竟在空中分解成阿拉伯数字,重新排列成警示的天元式:\"贪者入局,数劫难逃\"。
雅各布疯狂地捶打操作台,磁暴炮的过载警报响彻全船。他终于看清晋商密账背面的血字——所谓龙宫献宝,实为明代堪舆师用算学铸造的牢笼。当最后一艘战船被自己发射的炮弹击沉时,他绝望地发现,船舷雕刻的海怪图腾正在与海底裂缝中涌出的岩浆组成洛书河图的图案。
沈沧海和柳银屏在能量乱流中紧握彼此。洛书断剑与八卦玉珏化作流光没入海底,他们的鲜血顺着古老的青铜管道注入地脉。随着最后的天元式完成,溟渊深处传来古老的钟鸣,盲鳗群发出凄厉的嘶鸣,它们的身体开始分解成发光的算筹,最终消散在金色的光芒中。
浮出水面时,夕阳将整片海域染成诡异的紫色。柳银屏倚在沈沧海肩头,手中残破的《算法统宗》正在自动修复,空白处浮现出新的卦象。那些飘散的盐粒在海面组成不断变幻的算式,而他们胸前的融合图腾,正以心跳的频率闪烁——那是天地间最危险的平衡,也是溟渊给贪婪者最永恒的警示。
溟渊算劫
雅各布·范·德·维尔德的指节在黄铜望远镜上压出青白痕迹,咸涩的海水顺着护目镜缝隙灌入眼眶,刺痛感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震惊与愤怒。十二艘福克帆船组成的菱形阵列在幽蓝海水中投下巨大阴影,船舷两侧的磁暴炮正蓄满电光,可本该撕碎一切的能量束,却在接近那片悬浮着盐粒的水域时诡异地偏转。
\"给我轰碎这些妖法!\"他猛地捶打指挥台,震落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副官惨白着脸回头:\"长官,武器系统...正在逆向充能!\"话音未落,三号舰发射的磁暴炮弹突然划出违背物理法则的弧线,拖着幽蓝尾焰精准命中自家左舷。爆炸掀起的气浪将甲板上的水手掀飞,燃烧的木板如雨点般坠入海中。
沈沧海握紧洛书断剑,剑身北斗纹渗出滚烫的金芒。当第一颗盐粒在他掌心发烫时,他就知道柳银屏已经完成了《算法统宗》里记载的\"天元引\"。此刻那些悬浮在海水中的细小晶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排列成《九章算术》中的勾股图形,每个交叉点都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盲鳗群发出尖锐的嘶鸣,它们组成的斐波那契螺旋阵型在盐粒阵图前扭曲变形,体表黏液竟开始逆向分解。
柳银屏缠着血渍的绷带在水流中飘荡,失明的右眼渗出暗红液体,却精准地对着沈沧海的方向扬手:\"沈大哥,晋商沉船的禁制要解开了!\"她胸前的八卦玉珏残片与沈沧海的北斗刺青同时迸发强光,两人之间的海水突然形成巨大的阴阳鱼漩涡,将荷兰战船发射的所有炮弹尽数反弹。
海底传来的震动让雅各布险些跌倒,他惊恐地看着声呐屏幕上那个沉寂百年的光点开始移动。锈迹斑斑的晋商沉船在紫色毒雾中缓缓升起,船身雕刻的饕餮纹渗出金色荧光,那些被海水侵蚀的青铜算筹正在与空中的盐粒算式共鸣。当船桅顶端的铜铃发出第一声嗡鸣,整片海域的海水都开始沸腾。
\"不!这不可能!\"雅各布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九宫格刺青,那图案却在金光中诡异地扭曲。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阿姆斯特丹地下酒馆,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递来密账时说的话:\"龙宫宝藏,是天地设下的棋局。\"此刻沉船甲板裂开缝隙,露出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密密麻麻的古老算筹,每一根都刻着他看不懂的东方数字。
洛伦佐神父趴在倾覆的勘探船残骸上,颤抖着将鹅毛笔戳进羊皮纸:\"上帝啊,那些盲鳗正在用黏液书写微积分公式!而这些中国人...他们把海水变成了算筹!\"飞溅的岩浆在他破碎的镜片上烙下焦痕,却遮挡不住眼前震撼的景象——沈沧海的剑影与柳银屏抛出的盐粒交织成网,将荷兰舰队困在由天元术构建的牢笼中。
当最后一艘战船的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雅各布终于看清沉船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