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沧溟的瞳孔骤缩。星盘裂痕中渗出的金液突然暴涨,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北斗虚影。\"取甲胄铁屑!快!\"他猛地扯下束发青带,将星盘死死绑在剧烈震颤的桅杆上。阿鹤立刻冲向船舱,片刻后抱着装满铁屑的陶罐冲出,却在舱门口僵住——陶罐里的铁屑正悬浮在空中,彼此吸引着聚合成诡异的螺旋状,与残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些铁屑...被星轨影响了!\"加斯帕的十字架突然发烫,他扯开被腐蚀的衣领,露出胸口用圣油绘制的防护阵图。浑天仪的黄道光带在暴雨中忽明忽暗,传教士奋力转动仪器,试图用几何原理测算星轨偏移,\"就像我们在里斯本推演的那样!但这次的力量...\"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黑紫色的雾气正从海底翻涌而上,无数惨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缝里嵌着破碎的贝壳与褪色的丝绸。
徐沧溟的雁翎刀出鞘时带起一串火星,刀刃却在触及怨灵的瞬间结满冰霜。星盘的金液与铁屑产生共鸣,在空中形成巨大的星轨网格,却在碰到黑潮的刹那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他望着那些手臂顶端绽开的火焰,突然想起残片注释里未被破解的后半句——此刻火焰中分明浮现出松浦隆信的狞笑。
\"阿鹤,把铁屑洒向星轨交点!\"徐沧溟强撑着结印,二十八宿虚影在头顶凝聚。少年咬牙将陶罐掷出,悬浮的铁屑如银色流星划破雨幕,在接触星轨网格的瞬间爆发出刺目光芒。奇迹般地,那些惨白的手臂在光芒中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星轨。但黑潮深处,一个巨大的轮廓正在缓缓上浮——那是艘布满藤壶的朱印船,船帆上燃烧着与天枢坠火同样颜色的紫焰。
加斯帕的浑天仪齿轮开始逆向旋转,传教士的拉丁文祷词混着齿轮咬合声,在夜空中炸响成金色的雷霆。\"以科学之刃,斩虚妄之影!\"他将《几何原本》高高举起,残破的书页在风中自动翻至抛物线章节,公式与星象图产生共鸣,光带化作金色巨网罩住朱印船。但船首立着的身影挥刀劈来,紫焰瞬间吞噬了光网。
徐沧溟感觉星盘的裂痕已经贯穿整个铜盘,金液中开始掺杂血丝。他望着朱印船甲板上那些正在组装的青铜器械——分明是用浑天仪零件改造的深渊召唤装置。\"他们要用星轨之力打开溟渊!\"星象师的吼声混着浪涛,颈间浮现出古老的星纹,发动禁术\"以身为阵\"的代价开始反噬他的经脉。
阿鹤的鱼骨星盘突然炸裂,碎片化作青光没入星轨网格。少年却将残片狠狠砸向舵轮,导航仪核心迸发出强光,在海面投射出郑和宝船的全息影像。当宝船虚影与朱印船相撞的刹那,徐沧溟看到了记忆深处的画面:父亲临终前将星盘塞给他,同时塞进掌心的,还有半枚刻着螺旋纹路的贝壳——与残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加斯帕的十字架突然发出圣洁白光,传教士将光带化作几何牢笼,困住试图启动装置的倭寇。徐沧溟的星盘金液与阿鹤的青光、加斯帕的光带轰然相撞,形成的能量漩涡中,郑和船队的残魂从星轨中走出,他们手持星象仪与浑天仪,与深渊魔物展开搏杀。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朱印船化作碎片沉入海底,而那些散落的青铜零件,在海面上拼凑出完整的浑天仪齿轮图案。
徐沧溟捡起被海水浸泡的残片,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刻痕:\"棋局已启,落子无悔。\"星盘的金液顺着字迹流淌,在沙滩上勾勒出指向深海的箭头。阿鹤调试着改良后的导航仪,鱼骨星盘残片与浑天仪齿轮产生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加斯帕在《几何原本》空白页写下新的批注:当星轨成为棋盘,每个抉择都是对抗深渊的棋子。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深海里,一双幽蓝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等待下一次星轨错乱的时刻。
坠火迷航
马六甲海峡的暴雨如万箭齐发,\"重光号\"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徐沧溟浑身湿透,雨水顺着星象长袍的褶皱不断滴落,他死死攥着《郑和航海图》残片,目光如炬地盯着上面的注释:\"经满剌加,观星斗如棋局。若见天枢星坠火,当取甲胄铁屑撒于舷外。\"
\"阿鹤,准备就绪!\"徐沧溟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星盘猛地嵌入船舵的凹槽。顿时,星盘裂痕中渗出的金液如同活物,顺着木质纹路疯狂蔓延,所过之处泛起奇异的光芒。阿鹤早已在一旁严阵以待,他改良的罗盘在雨中嗡嗡作响,铜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与星盘的金液产生强烈共鸣,迸发出道道青光。
加斯帕神父浑身湿透,道袍紧贴在身上,他举着浑天仪在雨中大声喊道:\"根据托勒密的计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