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赵莽蹲下身,在尸体旁发现半截烧焦的账本残页。借着闪电的光亮,他辨认出\"泉州密会倭人少主\"等字样,最后一行潦草的字迹写着:\"五月十五,白鹭洲......\"日期正是三日后。
雷声轰鸣中,赵莽突然想起王承业曾说过的话:\"赵主事可知,最锋利的刀,永远藏在鞘中?\"那时他只当是商人的炫耀,此刻才明白,晋商与倭寇早已狼狈为奸,用大明工匠制造的火器,屠戮保家卫国的将士。
回到火器监,赵莽连夜绘制雷弹结构图。他用朱砂标注出毒剂渗透路径,在防潮层旁写下:\"遇水即化,释放腐毒,加速引信燃烧。\"当晨光刺破雨幕时,他已将所有证据整理成十二卷密档,可望着这些凝结着心血的证物,他却陷入更深的焦虑——朝中首辅王大人与王家商号同姓同宗,若贸然上报,这些铁证恐怕会在呈递途中不翼而飞。
\"大人!\"一名亲兵浑身湿透闯进来,\"泉州传来急报,三日前运往前线的火器在试射时连环爆炸,参将以下三十七人当场身亡!\"
赵莽手中的狼毫\"啪嗒\"掉在地上,墨汁在证据卷宗上晕染开来,宛如鲜血。他想起那些驻守海防的将士,想起他们临行前喝的壮行酒,想起他们眼中对新式火器的期待。而如今,这些信任却成了致命的陷阱。
窗外,乌云再次聚拢。赵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绕过常规奏报流程,直接面见皇帝。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截获晋商与倭寇的密会。他挑选了二十名死士,乔装成商船水手,带着改装过的火铳,连夜赶往白鹭洲。
白鹭洲位于晋江入海口,是个荒无人烟的荒岛。赵莽等人潜伏在礁石后,看着月光下两艘商船缓缓靠近。一艘船舷画着晋商的玄鸟标记,另一艘船头插着倭寇的骷髅旗。借着灯笼的光亮,赵莽看清了晋商一方的领头人——正是本该\"失踪\"的王承业。
\"这批火器比上次的更妙。\"王承业笑着将图纸递给倭寇首领,\"哑弹耗尽明军火药,敏感雷弹自相残杀,等他们弹尽粮绝,你们的武士便可长驱直入。\"
赵莽握紧火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死士突然发出异响——一名新兵踩到了枯枝。倭寇的武士瞬间抽出长刀,箭雨朝着礁石袭来。
\"点火!\"赵莽一声令下,改装过的火铳喷出火舌。这些火铳经过特殊设计,能发射包裹着桐油的火罐。火罐砸在商船上,燃起的大火瞬间吞没了整艘船。王承业在火海中声嘶力竭地喊道:\"赵莽!你以为抓住我们就能翻盘?朝堂上......\"话音未落,爆炸的气浪将他掀入海中。
混战中,赵莽抢到了倭寇首领的密信。信中赫然写着:\"待火器奏效,里应外合取下福州城。\"落款处的印章,竟是朝中某位大员的私印。
当赵莽带着俘虏和证据抵达京城时,迎接他的却是锦衣卫的包围。领头的千户冷笑道:\"赵主事涉嫌通敌,现奉诏缉拿归案。\"赵莽将密信高举过头,大声喊道:\"我有晋商勾结倭寇的铁证,关乎东南沿海万千将士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喝传来:\"且慢!\"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开,露出当今太子的面容。原来,太子暗中关注火器案已久,察觉到其中蹊跷,便派亲信跟踪赵莽。
在太子的保护下,赵莽终于见到了皇帝。当十二卷证据摆在龙书案上,当倭寇密信上的印章与朝中大臣的印鉴完全吻合,朝堂上一片死寂。三日后,王家商号被满门抄斩,涉事官员全部下狱,而赵莽则被任命为火器监提督,全权负责整顿海防火器。
站在泉州城头,望着重新铸造的火炮,赵莽的目光坚定如铁。海风卷起他的衣袍,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他知道,这场暗流涌动的战争并未结束,但只要还有人坚守正义,就绝不会让敌人的阴谋得逞。而那些为守护家国牺牲的英灵,终将看到海晏河清的那一天。
酸蚀破局
赵莽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陶瓮上,里面装着士兵们用来佐餐的米醋。浓烈的酸味混着陶土气息扑面而来,在这充满硝石刺鼻味的火器监工坊里,竟显得格外清新。他突然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万物相生相克,再毒的计谋也有破解之法。”
陶瓮表面凝结的醋珠顺着纹路缓缓滑落,在石板地上晕开深色痕迹。赵莽蹲下身,指尖蘸取瓮口的液体,舌尖尝到熟悉的酸涩——这是山西特有的老陈醋,ph值稳定在2.4,呈强酸性。他的目光扫过案头结块的哑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