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灰...还有...\"赵莽突然剧烈咳嗽,酸涩气息刺激得眼眶发红。粉末中细小的结晶在跳动的火光里泛着诡异的光泽,凑近嗅闻,那若有若无的酸味突然变得清晰——是醋酸!他猛地想起《武经总要》记载:\"硝石遇酸则钝,硫磺遇醋则柔\",这分明是有人蓄意破坏火药性能!
工坊地板突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赵莽迅速吹灭火把,蜷缩在阴影里。三道黑影翻窗而入,打头的正是王富。灯笼昏黄光晕扫过案头散落的哑弹残片时,赵莽听见对方倒抽冷气。
\"那姓赵的起疑了。\"王富的声音沙哑如砂纸,\"西营盘的'雷子'都埋好了?\"
\"放心掌柜,\"沙哑的男声透着阴笑,\"七成哑弹里掺了延时引信,遇潮反而更灵敏。等倭寇攻城......\"
赵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这是双重毒计:三成哑弹故意暴露缺陷,引开明军注意;真正致命的,是暗藏玄机的延时雷!这些雷表面涂着防潮层,实则遇水即燃,一旦在战场上使用,必将在明军阵中炸响!
\"得赶紧做掉这绊脚石。\"王富的折扇抵住灯笼,阴影在他脸上扭曲,\"明晚戌时,后山......\"
话音未落,赵莽突然踹翻装满废铁的竹筐。当啷巨响中,他夺门而逃,身后传来刀剑出鞘的铮鸣。寒夜的朔风灌进领口,他却感觉不到冷——必须赶在阴谋得逞前,把证据呈给总兵!而此刻的雁门关外,倭寇的营帐已在夜色中悄然集结,寒风卷起的沙尘里,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暗焰
深夜的寒风裹挟着细雪,拍打着临时搭建的工坊竹墙。赵莽攥着马灯的手微微发颤,灯芯在风中明灭不定,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工坊内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案台上散落着几枚哑弹,外壳已被撬开,黑色粉末摊在粗麻布上。这些从战场上回收的哑弹,是他冒险收集来的。赵莽凑近观察,粉末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灰绿色,与他记忆中的火药大相径庭。
他翻开怀中的《武经总要》,泛黄的纸页在风中轻颤。书中记载,正宗的火药应是黑中透红,颗粒均匀,而眼前这些粉末粗细不均,还夹杂着可疑的白色碎屑。赵莽眉头紧锁,伸手捻起一小撮粉末,放在鼻下轻嗅,除了熟悉的硫磺味,似乎还混着一丝陌生的苦涩气息。
“这批火药若是用于战场,后果不堪设想。”赵莽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工坊里回荡。他是火器营的副统领,深知火药质量关乎将士性命。近来前线频频传来哑火的消息,起初以为是偶然,可随着报告增多,他意识到问题严重。
夜色渐深,工坊外传来阵阵犬吠。赵莽警惕地吹灭马灯,躲在暗处。脚步声由远及近,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工坊。为首的是火器营的老匠头王德顺,另外两人赵莽虽不熟悉,但看衣着应是军械库的守卫。
“都带来了?”王德顺压低声音问。
“放心,王师傅,按照您说的,掺了三倍的硝石粉。”其中一人掏出个油纸包,“这批货送到前线,保准让那些当兵的有来无回。”
赵莽瞳孔骤缩,心中怒火翻涌。原来哑弹频发竟是人为!他握紧腰间佩刀,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这些败类就地正法。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冲动只会打草惊蛇,必须掌握更多证据。
待三人离开后,赵莽重新点亮马灯,仔细检查案台上的粉末。他发现那些白色碎屑正是过量的硝石,难怪火药会呈现异样的颜色。更可怕的是,这种配比极不稳定,不仅容易哑火,还有可能在运输或使用过程中突然爆炸。
接下来的几日,赵莽暗中调查,发现王德顺与敌国暗通款曲已久。他们通过篡改火药配方,削弱宋军战力,为敌军进攻创造机会。更令人痛心的是,军械库从上到下几乎都被收买,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条。
这日深夜,赵莽带着几名心腹,悄悄潜入王德顺的住处。屋内亮着微弱的烛光,透过窗户,赵莽看到王德顺正与一名黑衣人密谈,桌上摆着一箱金银。
“这批火药明早就送往前线,只要宋军在战场上失利,将军您答应的好处……”王德顺谄媚地说。
“放心,只要事情办妥,少不了你的好处。”黑衣人冷笑,“大宋气数已尽,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莽不再犹豫,踹开房门,带领手下冲了进去。王德顺等人惊慌失措,想要反抗,却被赵莽等人制服。
“你……你怎么……”王德顺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
“叛国贼,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赵莽怒目而视,“从发现哑弹有问题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留意。你以为那些掺了硝石的火药能瞒得过我?”
黑衣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