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他走到云坪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想要从坑里活着离开,只有杀了他。
既然这是唯一的路,那就是最好的路。
他取出了自己的法器,那是一把铁扇,扇骨都是由最坚硬的寒铁铸造,比东洲大部分的剑修飞剑还要坚硬。
“我不相信,你身上定有伤势,未必能杀我。”
周迟不说话,只是很快,云坪上就起了一条剑光。
这些日子,周迟是有些忙,不仅要处理山中的事情,还要教导玄意峰的弟子们,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时间练剑。
但其实不是的,他比东洲的任何剑修都要勤奋,即便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但最后,也实际上是在练剑。
他的境界没有落下一日。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做成那些事情,自然而然便需要一个极高的境界。
所以他的剑,比之前要更重了一些。
看着那条掠过来的剑光,石吏没有轻视,反而很慎重。
他挥动着手里的铁扇,去斩那一条剑光。
只是随着剑光越来越近,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在这会儿,他感觉到了那条剑光里的锋利之意。
之前听说过周迟很多事情,知道他的剑如今就连登天境的修士都不能小看,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现在看到这一剑的时候,这才明白了。
因为这一剑真的很锋利,里面藏着的剑意太盛,远远不是一个归真中境的剑修能够递出来的。
一般的归真上境,面对周迟的一剑,只怕都要生出莫大的惧意。
石吏虽然是归真巅峰,但依旧有些害怕。
他打开铁扇,用力拂过,一道罡风从铁扇里生了出来,而后撞向那条剑光,但只是一瞬,那条剑光就穿过那些风,撞向了他的铁扇。
怦然一声巨响!
铁扇被撞得嗡嗡作响,他险些有些拿不住。
下一刻,周迟的剑再次来了。
两条剑光一前一后,拉出一条璀璨白线,就像是长了一条尾巴。
石吏挥动手中的铁扇,一道道恐怖的气息从扇面里生出,然后朝着那条剑光涌去。
云坪上剑光和各色的玄光交织,时不时淹没两人的身影,又时不时会出现两人的身影。
那些听过很多传言的修士,目光不敢移开,因为他们很想知道周迟的剑到底有多可怕。
听到不如看到。
数息之后,周迟的剑落到了石吏的衣袍上,那条细密的剑光横切而去,看起来就要将石吏的身躯切开。
除去武夫之外,其余修士的身躯从来都十分羸弱,并没有那么坚韧。
但下一刻,剑光抹过,却没有切开身躯,只是在他的衣袍上留下了一条白痕。
原来石吏穿了一件法袍。
这种事情在东洲修士身上并不常见。
有了法器,何必再穿法袍?
哪来的精力?
但石吏是一个十分怕死的人,既然怕死,自然就想得不一样,所以他身穿一件法袍。
他在过去那些时间里,花了很多时间在怎么活着这件事上。
这会儿周迟的剑落到他的法袍上,则是他有意为之,因为……与此同时,他已经丢出了一张符?。
一张闪着紫色光芒的符?。
那张符?在他丢出来的瞬间,便已经绽放,朝着周迟撞了过去。
周迟大概是整座东洲最擅长用剑气符?来对敌的剑修,当初甘露府一战,要不是他那么多的符?,根本没有可能取胜。
但此刻他遇到了一个同样擅长用符?的石吏。
他在那张符?丢出之后,没有犹豫,身前很快就浮出数张同样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符?,在此刻,都轰然而碎。
无数道恐怖的气息,在此时此刻,尽数涌了出去,撞向周迟的身躯。
这是他的杀招,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廊道上的修士们看着这一幕,都皱起眉头,没有人想到这位宝祠宗的副宗主,居然有这样的算计,要知道,之前和白木真人一战中,他根本没有有半点泄露。
白木真人微微开口,“这石吏真的城府很深。”
白溪却不担心,只是说道:“我觉得他肯定想到了。”
白木真人听着这话,说道:“不该如此自负的。”
他说的是白溪,也是周迟,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天赋太高,早早地就站到了很高的地方,自然而然就会少了一些敬畏,没有了那些敬畏,就有很多麻烦。
白溪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师父。
白木真人叹了口气,“是为师担心太多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其实早就比我们这些老东西更厉害了,我们的经验,的确没有什么用了。”
这个世上上了年纪的人当然有很多经验,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