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了几步,眼前的黄花便要高了许多,足足一人多高,周迟一边走,一边有些纠结要不要去白溪的木屋看看,结果一想又出神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这边龚云早就不见踪影。
“龚道友?”
周迟微微一怔,可透过一片黄花,能隐约看到前面有一间木屋。
沉默片刻,他到底没有在原地等待,还是朝着那间木屋走去。
扒开眼前的一株黄花,就是那间木屋的“水落石出”只是当周迟看到那间木屋的一瞬间,这个年轻掌律,其实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因为这边木屋前,此刻就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这会儿正好抬头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一眼,周迟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白道友,好久不见。”
周迟倒是很快整理了情绪,开口道:“听说白道友先前下山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山了。”
到这里,其实两个人都能明白什么下山不下山,只是个幌子而已,不过周迟硬着头皮开口,也算是给个台阶出来。
只是白溪却摇头道:“我从来没有下过山。”
这个台阶,白溪没打算给两人留,因为她有些生气。
因为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周迟很久,他都没有主动来见自己,现在来了,看起来还是被诓骗过来的。
周迟打了个哈哈,“那看起来就是贵宗的弟子喜欢开玩笑了,哈哈……真是想不到,才过没多久,就又和白道友见面了。”
两人上一次见面,是在重云山的掌律即任大典上,如今,相隔时间不算长。
不过那一次,两人在人群之间,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
白溪不说话,只是看着周迟。
周迟有些尴尬,只好找了个话题,“听闻白道友也离开东洲远游过,不知是何时归来的?有无去看过那棵树?”
只是这个理由有些蹩脚。
但周迟这会儿心里实在是无法平静了,自己的身份瞒不住是迟早的事情,虽然在白溪这边还没泄露,但周迟总觉得好像对面的这个女子,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一样。
“你不敢来见我,是因为山上那些传言?”
白溪平静地看着周迟,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波动。
周迟尴尬一笑,“上山之后,就听说白道友闭关了,不然定然要来拜访白道友的。”
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能用。
毕竟龚云那边就是这么说的。
白溪脸也有些发烫,说他不敢来见自己,自己又何曾不是不敢见他?
但实际上这些日子,在那些流言蜚语之间,白溪已经想明白了,她喜欢的,从来不是周迟,而是一开始,她就将周迟当成了某人,所以一开始会有些怪异的感觉,但如果让她知道,眼前的周迟不是某人,那么她确信,那些怪异的感觉,一定会就此消散。
周迟当然是个不错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某人还要好,但对她来说,只要不是他,那么再不错,也没用。
“我有问题……”
“就不叨扰……”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只说了一半。
白溪挑眉道:“这么急着走?”
周迟犹豫道:“再待会儿也行。”
于是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不多时,周迟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觉得这么僵着也没道理,干脆往前走出几步,取出一物,递给白溪,“游历赤洲的时候,正好遇到过一个前辈武夫,送了本拳谱,上面有诸多那位前辈对于武道修行的感悟,我对武道一窍不通,就想着白道友你或许更有用,转送给白道友,希望对白道友的武道修行有些帮助。”
递出拳谱之后,周迟笑着开口,“此事已经问过那位前辈的意见,前辈并无异议。”
白溪接过那本拳谱,并没着急打开,而是问道:“什么境界?”
周迟说道:“云雾。”
白溪没有急着翻开拳谱,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周迟,“周道友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就送了出来?”
要知道,在东洲,你只怕把这一座洲都翻过来,都找不到一个云雾境。
周迟挠挠头,“机缘所得,我这身边,相识的武夫不多,寻常武夫只怕也会辱没了这本拳谱,思来想去,只有白道友合适了,没别的意思,就是个物尽其用而已。”
“真没别的意思?”
白溪看向周迟的眸子,仿佛要将他那双宛如星辰的眸子看透。
周迟不着痕迹地移开眸子,语气坚定,“绝对没有。”
这样一来,其实他也就错过了白溪眸子里的失望神色。
白溪拿着那本拳谱,倒是没有急着收下,也没有急着还回去,只是看着周迟,想了想,“周道友,有些问题,我有些想问你。”
周迟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白道友请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