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祥和之际,光柱消散的天幕处,空气突然像被揉皱的黑布般扭曲起来——一道黑紫色裂隙猛地撕开,边缘翻滚着浓稠如墨的雾气,雾气中飘出若有若无的腐臭,那是混杂了仙界邪煞与凡界死气的味道,黏腻得如同陈年污垢,粘在修士的衣袍上,竟让布料瞬间失去了光泽,连衣料纤维都似被邪力侵蚀,变得脆弱易断。这股恶臭与苍玄留下的温润仙力撞在一起时,竟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如同热油滴入冷水,仙力化作细碎的光屑消散在风中,邪雾却愈发浓稠,甚至在裂隙周围凝结出一张张痛苦的鬼脸——鬼脸的轮廓与之前被墨魇吞噬的生灵相似,有的是修士的面容,有的是鸟兽的形态,它们张着嘴,似在发出无声的哀嚎,又似在炫耀即将到来的屠戮。裂隙越扩越大,内部隐约能看到错乱的空间碎片,碎片边缘泛着暗紫色的电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刺耳的噼啪声,电光落在下方的岩石上,瞬间便将岩石灼出焦黑的印记,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正缓缓张开獠牙,要将这片刚焕发生机的大地吞入腹中。
“桀桀……三千年的老顽固总算走了,这颗‘凡界宝珠’,该换主人了!”
尖细的笑声从裂隙中溢出,那声音不像人声,反倒像无数根生锈的铁针在粗糙的石板上摩擦,刺耳的频率刺得人耳膜生疼,连远处山谷里的回音都带着尖锐的颤音,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掉落。远处的灰雀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走,羽毛在慌乱中脱落,有的羽毛刚接触到邪雾,便瞬间化作黑色的灰烬;留下空荡荡的灌木在风中摇晃,枝条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无声地预警,又似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哀叹。笑声所及之处,刚刚回暖的空气瞬间冻结,战场上空的暖风仿佛被冻成了细碎的冰渣,簌簌落在地面,触到泥土便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只留下一丝冰冷的气息,让土壤中的蚯蚓都蜷缩着不敢动弹;刚冒头的绿芽被寒气裹住,叶片瞬间失了光泽,蔫蔫地耷拉下来,浅绿色的茎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轻轻一碰便碎成粉末;甚至连之前愈合的岩石表面,都凝结起一层薄薄的黑霜,霜花顺着石缝蔓延,像是给岩石镀上了一层死亡的印记,连阳光落在上面,都显得黯淡了几分,无法驱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下一瞬,一道身影踏空而出。他身着玄黑镶金边法袍,袍子上绣着密密麻麻的扭曲骷髅符文,符文以暗红色丝线缝制,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那红色并非丝线本身的颜色,倒像是浸透了鲜血后凝固的暗沉,每一针每一线都似带着亡魂的哀嚎,针脚处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血珠在缓慢流动,仿佛每一个骷髅都在张嘴嘶吼,要将生灵的魂魄吸入其中。他赤着双脚,皮肤呈青灰色,上面布满了暗紫色的纹路,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仔细看去,竟能发现纹路的形状与法袍上的骷髅符文相互呼应;每走一步,脚下便凝结出三寸见方的黑色冰晶,这冰晶不似寻常冰块那般晶莹,反倒透着油腻的光泽,表面还浮着一层细小的气泡,气泡破裂时会散发出更浓烈的腐臭。冰晶落地时不碎裂,反倒像融化的毒液般渗入地面,所过之处,刚复苏的绿芽瞬间被灼烧成焦黑的粉末,粉末随风飘散,沾到修士的皮肤上,竟传来一阵灼烧的刺痛,皮肤瞬间红肿起泡;连坚硬的碎石都被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冒着黑色的烟,烟雾中夹杂着细微的火星,落在草地上便燃起一小簇黑色的火焰,烧得青草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便是从仙界逃遁的邪仙墨魇。当年因在仙界大肆屠戮低阶仙官,以其精血炼制“血魂丹”——那丹药需以万人生魂为引,丹成之日,方圆百里的仙灵气都会被染成血色,空气中弥漫着亡魂的哀嚎,服下后能快速提升修为,却会让自身邪力愈发狂暴,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被仙界执法者追杀,一路逃至空间裂隙,躲在其中苟活数百年。数百年间,他靠吞噬空间碎片中的残魂维持生机,那些残魂的痛苦与怨念不断侵蚀他的神智,让他原本就扭曲的性格愈发残忍贪婪,眼中只剩下对力量的渴求与对生灵的漠视,连空间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