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晨能感觉到怀里人均匀的呼吸,目光落在林熙言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旧痕还泛着淡暖,他想起小时候在储物间,这只手冻得发红,自己也是这样轻轻攥着帮他捂热。于是小心地伸出手,把林熙言的手腕往被子里塞了塞,指尖碰到旧痕时特意放轻了力度,怕吵醒他。低头时,鼻尖蹭到林熙言发顶,一股混着槐叶的淡香飘进鼻腔,突然和童年储物间里,林熙言头发沾着槐叶碎的味道重合,他忍不住用下巴轻轻蹭了蹭那片柔软的发顶,声音压得像耳语:“还是这股味儿,没记错……这次不会让你再着凉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话音刚落,林熙言的嘴角轻轻动了动,含混地飘出一句呓语,软得像棉花:“馒头……不凉,哥哥。”说着,他无意识地往顾逸晨胳膊那边蹭了蹭,指尖轻轻勾住对方的袖口,像小时候攥着对方衣角要糖的模样,又含混地补了句:“你口袋……还有糖吗?槐叶……落在馒头里了。”顿了顿,眼睫颤了颤,又小声呓语:“哥哥,别再找不到我了……”
顾逸晨的指尖猛地顿住,眼底瞬间漫上软意,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外套内侧装着糖纸的口袋,掌心能摸到那片皱巴巴的硬邦邦——指尖摩挲着糖纸,突然想起当年林熙言塞给他干菊时,这张糖纸的边角还沾着点新鲜菊汁,洇出浅黄的印子,和现在林熙言掌心残留的干菊碎颜色一模一样。他低头看了眼怀里人攥着自己袖口的手,指节轻轻蜷着,把磨毛的布料攥出浅痕,像极了小时候在储物间怕黑时的模样。顾逸晨没动,只是轻轻调整了姿势,让他攥得更舒服些,俯身凑近林熙言耳边,声音哑得更明显,却满是温软:“有,等你醒了给你找……没落在馒头里,这次槐叶都在这儿,不缺了。”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林熙言的眼睫,又轻声说:“不会找不到了,这次我攥紧你了。”
这时,床头的干菊被风轻轻吹得晃了晃,菊瓣边缘的银线刚好扫过林熙言攥着的蓝纹石,石头瞬间亮了亮,在被子上映出细碎的光,像小时候储物间柜子缝漏进来的星光。顾逸晨盯着那片光,突然想起当年就是这样的光,照亮了林熙言攥着糖纸的手,连糖纸上的小洞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小声自语:“当年你总说,银线能连起想找的人,现在真的连起来了……”屋里的槐香越来越浓,混着林熙言发顶的淡香,顾逸晨又想起当年孤儿院的槐树下,他常和林熙言分馒头,风一吹,槐叶落在馒头上,也是这股混着麦香的槐味。他低头蹭了蹭林熙言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槐香混着馒头的味儿,跟当年一模一样……”
窗外的槐叶落在窗台上,没发出声响,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稳,连风都放轻了脚步,只把槐香悄悄送进屋里,绕着床头的干菊转了圈。林熙言的呼吸更轻了,攥着蓝纹石的手也松了些,石头的光映在被子上,和顾逸晨手背上的旧印遥遥呼应,像在悄悄记录这份失而复得的暖。
窗沿下挤着几道轻悄悄的影子,萧逸攥着刚摘的槐叶,指尖都不敢用力——怕叶片摩擦的声响惊到屋里的人。他旁边的人凑过来,嘴型压得极低:“这……逸晨哥怎么突然抱着熙言哥不放啊?刚才不还好好说事儿吗?”
萧逸没敢回话,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往苏琼宇和上官鸿煊那边递了递。两人站在稍远的廊下,苏琼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眉头微蹙,听到身边人小声问“琼宇哥,你知道咋回事不?”,他先是顿了顿,随即缓缓摇头,声音轻得像被风裹着:“不清楚,之前没听逸晨提过和熙言有这么深的牵扯。”
问话的人又转向上官鸿煊,见他盯着屋里映在窗纸上的两道相贴的影子,连指节都绷着,忍不住再问:“鸿煊哥,你呢?你跟逸晨哥认识最久,总该知道点啥吧?”
上官鸿煊的视线从窗纸上移开,落在床头那片隐约泛着银光的干菊上,沉默了两秒才摇头,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疑惑:“他以前只提过,小时候在孤儿院有个想找的人,没说过具体是谁……也没提过什么干菊、石头的。”
廊下的风突然轻了点,萧逸手里的槐叶不小心蹭到窗沿,他赶紧抬手捂住,生怕发出动静。正想往后退时,一片槐叶从他指缝滑落,轻飘飘飘到窗台上,刚好对着床头那片干菊——月光下,他隐约看到菊瓣边缘的银线,竟和槐叶的叶脉纹路轻轻对上,像早就凑好的一对。萧逸愣了愣,心里更犯嘀咕:这菊和槐叶咋还能凑一块儿?难道以前就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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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想完,那片飘到窗台上的槐叶,被风又吹得往里挪了挪,刚好落在窗缝里,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屋里的蓝纹石突然闪了闪,顾逸晨瞬间抬眼看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