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压低声音:“你爹被人绑架了。”
说完他将京师来的飞鸽传书递给了林十三看。
林十三看罢愕然:“他们拿我爹威胁我?”
杨金水叹了声:“唉,自古忠孝难两全啊。你自己取舍吧。”
林十三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骂:大意了!全怪我!我只忙着在南京办案,却忘记给京师的吕公公、少掌柜、朱卫堂去封信,让他们保护我爹!
若我能提前打个招呼,我爹又何至于被人绑架?
就在此时,一名镇监府的小宦送上一份请柬——罗龙文在徽商会馆宴请林十三。
杨金水在旁边瞥了一眼请柬:“你不能去徽商会馆。那是罗龙文的地头。这是鸿门宴!”
“这群人连兵变都敢煽动,戕害钦差更是不在话下。”
“此事你听我的。赴宴可以,但地点要定在别的地方。就定在镇监府!我作陪。”
“哼。供词已经完整。我正要拿下罗龙文这个兵变罪魁之一呢!”
林十三却道:“杨公公,咱们怕徽商会馆那边是鸿门宴。罗龙文也会怕镇监府这边是鸿门宴。”
“我跟罗龙文是迟早要当面锣对面鼓打一场擂台的。这场酒宴便是擂台。”
“不如把擂台的地方,放在秦淮河的花船上。”
杨金水想了想,道:“就按你所说。我去准备。一来命人暗中保护你,二来命人当场抓捕罗龙文。”
当日夜间,秦淮河的几百条花船似乎凭空消失了。码头上孤零零的只剩下一艘花船。且花船上没有姐儿、老鸨、茶壶、厨娘。只有四个十来岁的小厮划桨。
花船缓缓驶出码头,来到秦淮河中央。
二层茶厅内,林十三和罗龙文对坐着。
罗龙文道:“镇监府今日下晌命全部花船歇业一日。秦淮河上没了姐儿和嫖客。但岸边卖东西的小贩却依旧不少。”
“那些小贩都是兵马司的人假扮的吧?”
“跟我玩诱捕这一套,老弟你还嫩了些。”
林十三跟罗龙文始终有几分真兄弟情。更别提当年罗龙文救过林十三的命。
林十三苦劝他道:“二哥,收手吧!束手伏法,揭发阁老、小阁老父子。我会求吕公公、陆都督在皇爷面前保你的命。”
罗龙文冷笑一声:“呵,你真以为你这样一个小人物能够掀翻严党这艘大船?”
“我问你,严党倒了,皇上用谁制衡朝廷里那群‘道德君子’?”
林十三却道:“皇爷如何处置严党是皇爷的事。我将此事如实上禀是我的事。”
罗龙文阴险一笑:“你应该得知你爹被人绑票了吧?”
“怎么,你为了当忠臣不要自己亲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