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西直门上的英勇表现,赵贞吉得到了嘉靖帝赏识。官越做越大。
同时,官场也像是一个磨盘,将他的棱角磨平,将他的“直”碾的粉碎。
接下来的十几年宦海沉浮,赵贞吉一路升迁,但也慢慢变成了“三不沾”。
赵贞吉没从林十三手中要到人,准备回乡了。
说句后话,若干年后,一个人将再次点燃赵贞吉内心深处埋藏着的刚直,使之成为大明新政的闯将。
那个人名叫张居正
镇监府大厅内,林十三将方悠山的供词呈给了杨金水看。
此等机密,按理说不能轻易示于人。
林十三心中的盘算是:杨金水是舅舅的心腹,宦监组织“黑山会”在东南身份最高者。
我将兵变原因公之于众,会得罪严党、徐党双方。但至少我得让阉党做我的靠山。这样我才有一线生机。
杨金水看罢供词,震惊的有些结巴:“严、严阁老父子为了保住权力,竟.竟煽动兵变?”
“想整戚部、俞部就整,拐这么大的弯儿?这可是十恶不赦的谋反之罪。”
林十三道:“去年皇爷把一堆严党边镇官给查办了,又撤了严党的赵文华,导致其惊恐揉腹崩裂而死。严党这是要狗急跳墙。”
杨金水却喝了口茶,压了压惊:“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严嵩对这件事不知情。是小阁老和罗龙文自作主张。”
杨金水到底比林十三在宫廷里多混了二十多年。还真让他猜对了。
京师,严嵩府邸书房。
严世蕃跪倒在严嵩面前。
严嵩的拐杖像雨点一般砸在严世蕃的身上:“蠢货!蠢货!”
严世蕃连声道:“父亲息怒。打我的事还是交由严年代劳吧。您老上了年纪,经不起.”
“啪”!严嵩将拐杖狠狠摔在了地上:“我真想把你另一条腿也打瘸了!”
“你和罗龙文、欧阳必进、万寀、方祥那些人竟然联起手来蒙骗我!你们也不想想,我在南京城也是有好友、故交的!”
“你们蒙得了我半个月,蒙得了我一世嘛?”
“现在好,联名的奏疏已经上了。我这个内阁首辅的名字在第一位!我就知道,你这自作聪明的逆子不会让我善终。”
严世蕃道:“爹,事情已经做了。木已成舟。本来皇爷派林十三彻查兵变之事,我以为他是自家人,能帮我们遮掩。”
“万万没想到罗龙文来信,说林十三那厮反水!抓了方悠山。”
严嵩怒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交人留三分。你不听。这下如何收场?幸亏我有先见之明,让你在老家给我找了个远房子侄当坟少爷。”
严世蕃连忙道:“爹,依我看林十三那厮只根墙头草,只要有大风吹他一吹,他就会再次倒向咱们。”
严嵩问:“什么风?”
严世蕃压低声音:“京城今日出了一桩绑票案。被绑的是南城狗瘠薄胡同福源号冰窖的掌柜,林有牛——林十三他爹。”
“他爹的性命掐在咱们手上,不怕他不就范。”
严嵩冷冷的说:“你们又绑了办案钦差的父亲?你们就胡作非为吧。迟早我这条老命要死在你们手里。”
东厂提督太监值房。
吕芳一言不发的坐着。黄锦暴跳如雷,正在臭骂陆绎、朱希孝等锦衣卫堂官,以及东厂的掌刑、理刑、番头们。
黄锦怒道:“林十三正在南京办要案。你们怎么就没想到有人会对他父亲下手?好歹派几个人去保护林父啊!”
“一群蠢货!整日吹自己在鞑靼做暗桩时如何如何,在西北参与平叛时如何如何,在京城办钦案时如何如何。”
“都是狗脑子!林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娘让你们一起跟着陪葬!”
陆绎、朱希孝等人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黄锦又骂道:“若陆都督没得重病,在锦衣卫掌事,绝对出不了这等岔子!”
吕芳在一旁道:“罢了,别骂了。都听了。东厂、锦衣卫全部人马,放下手头一切钦案,立即寻找、解救林有牛。”
“林十三在南京经手的案子,通着天呐!若他因父亲被绑,被人要挟.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两日后,京城的飞鸽传书经四站信鸽的翱翔,送到了南京镇监府。
这两日林十三按方悠山所供,又抓了三十几个振武营领头兵变的下级武官。拿到了近乎完整的供词。
林十三走出问案房,伸了个懒腰。
杨金水快步走向他。
林十三道:“杨公公,案子审得差不多了。供词可以急递入京了。另外方悠山和那些领头的丘八,也得想个妥善的法子,秘密押解进京。他们既是案犯也是人证。”
杨金水欲言又止。
林十三问:“杨公公,出什么事了?”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