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水木书记,此时的表情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内心却翻江倒海,只因为陈木的回答与赵通天的回答,如出一辙!
这才是让他忍不住皱眉的根本原因!
在来陈木这里之前,他已经去赵通天的宿舍走过一回了,而面对同样的问题,两人却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反对!
人事任免,一般市委书记提及,很少会有改......
夜色如墨,省城的霓虹在雨雾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那通电话挂断后,屋内重归寂静,唯有空调低鸣划破沉闷。男子站在落地窗前,身影倒映在玻璃上,与窗外城市的浮华交织在一起,仿佛他本就是这权力棋局中一枚悄然潜行的暗子。
他叫黄远,是黄良副省长的堂弟,也是其最隐秘的“白手套”。二十年来,他从未出现在任何官方文件中,却掌控着横跨地产、能源、金融的七家空壳公司,每一笔资金流转都精准绕过监管视线。外界只知道黄良清廉自律、作风严谨,殊不知,他的“干净”背后,是由黄远用无数层离岸架构和代持协议堆砌出的防火墙。
而此刻,电视画面里陈木那句“有些人不怕你查现在的账,怕的是你翻开过去的本”,像一根针,刺进了他心底最深的禁忌??北岭矿难。
五年前,北岭煤矿发生特大瓦斯爆炸,造成四十三名矿工遇难。事故调查组原已锁定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市长张维民存在严重失职,并建议立案追责。然而就在材料上报当日,省府突然以“证据不足、需进一步核实”为由压下提案,最终仅给予党内警告处分了事。而那份被撤回的报告原件,至今未在档案系统中留痕。
更关键的是,当时力主“从轻处理”的,正是时任常务副省长、现任省委常委的黄良。
李浩第二天一早便潜入省档案馆。他并未直接调阅“北岭矿难”卷宗,而是以“研究近年安全生产政策演变”为由,申请查阅2018年至2019年省政府常务会议纪要。技术员刚打开数据库,他就敏锐发现:涉及该事故的三次专题会议记录全部标注为“涉密级”,须经副省级以上领导签字方可调取。
“太巧了。”李浩低声自语,“一起重大安全事故,连基本会议纪要都被封存?”
他没有硬闯,而是转而走访当年参与调查的技术专家。通过一位退休的老安监局长牵线,终于联系到原省应急管理厅工程师周正明。对方起初百般推脱,直到李浩出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事故现场唯一幸存的通风工老刘,在废墟前含泪举着遇难工友名单的画面。
“我认得这张照片。”周正明声音颤抖,“那天之后,我就被调离岗位,再也没碰过这个案子。”
他在家中密会李浩,只谈了二十分钟,却字字如刀:“张维民确实渎职。事发前三个月,他连续批准六份违规增产指令,还收受矿主三百万元‘安全咨询费’。调查报告写得清清楚楚,可最后……黄良一句话,全压下了。”
“为什么?”李浩追问。
“因为那座矿的实际控股方,是‘恒源能源’,而这家公司……”周正明顿了顿,压低嗓音,“表面上属于一家浙江民企,实则通过三层信托,最终指向黄远。”
李浩心头一震。
这不是简单的官商勾结,而是一场顶层设计的利益闭环:黄良坐镇高位,掌控审批权;黄远隐身幕后,操盘资本运作;地方官员充当执行者,换取仕途升迁。一旦出事,则由黄良以“维护稳定”“避免恐慌”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手遮掩,将风暴消弭于无形。
而陈木此次追查北岭旧案,无异于直插黄氏兄弟的心脏。
当天傍晚,李浩将录音笔藏进公文包夹层,驱车返回青枣。途中,他察觉一辆黑色SUV始终尾随其后。起初以为巧合,但当他在高速服务区短暂停车时,对方竟也停下,两名男子下车抽烟,目光频频扫向他的车牌。
他立刻启用紧急预案,拨通陈木加密频道:“我在G76高速南段遭遇可疑跟踪,极可能已被定位。”
“不要回家。”陈木声音冷静,“把资料上传至军区云节点,然后弃车,走备用路线返市。我会派人在三号出口接应。”
李浩依令行事。他将U盘插入路边便利店wi-Fi热点完成数据同步,随即丢下车辆,换乘城乡公交迂回进城。那一晚,他住在郊区一处废弃粮站的临时据点,窗外雷声滚滚,如同命运擂鼓。
三天后,陈木召集核心小组召开闭门会议。除李浩外,仅有田水木和市公安局局长赵岩在场。门窗紧闭,信号屏蔽器开启,所有人手机集中上交。
“我们手上现在有三条链。”陈木站在白板前,用红笔画出三个圈,“第一,赵通天?潘威?宏远建设?境外洗钱网络;第二,冯立诚?刘振邦?恒信咨询?情报泄露通道;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条??黄远?恒源能源?北岭矿难?黄良庇护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