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碎了墙上那些明星海报营造出的虚幻泡泡。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早已褪色的青春偶像,最终落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旧木盒上,眼神复杂难辨。
“梦想?”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深入骨髓的疲惫,“早就碎得连渣都不剩了。现在活着,不过是为了扛起该扛的责任,守住该守的东西,然后……等着该来的结局。”
她的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人心里发凉。
就好像她能一眼就看到了尽头,知道等待着的结局是什么。
那个在红门呼风唤雨、令人闻风丧胆的兰姐,此刻卸下了所有盔甲,露出了内里被命运反复捶打后的荒凉底色。
“兰姐,你信命吗?”我突然问道。
她看向我,似乎有些意外,顿时笑了:“我知道你会说你不信,但我信。”
“不!”我摇头,“我也信,但信命不等于接受命运的安排。”
“什么意思?”她似乎有些兴趣。
于是我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如果我接受命运的安排,或许现在的我……才刚从监狱出来,然后处处碰壁,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那你觉得你现在很好?”
“至少我很快乐,身边有兄弟,想女人了一个电话就能得到,虽然不算富有,但我现在拥有的是我曾经不敢想的。”
绮罗兰只是淡淡笑着,她的笑像是看穿一切的笑。
“兰姐你别笑,或许你会觉得我说这些很天真,我是比你小很多,可是我告诉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就看你怎么选择。”
“选择……”她的目光开始涣散起来。
“对,如果你愿意选择,为什么不离开红门呢?如果你觉得你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那为什么一定要循规蹈矩的去生活呢?没有人拦着你吧?”
“你想得太简单了。”
“或许是,但是兰姐我想告诉你的是,只要你愿意,我帮你……帮你过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帮你找回自己。”
她冷冷一笑,说道:“别说大话了,你连余德江都没办法,还帮我?”
我当然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我顿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直视着她。
“绮罗兰!”我第一次叫她全名。
她瞳孔一缩,那种猎鹰一样的眼神瞬间弱了几分。
“你听着,”我继续说,“只要你愿意,请你相信我!不管多艰难,我都愿意跟你一起去面对。”
绮罗兰忽然就愣住了,我从未见过她像此刻这般,就好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小白兔!
可是很快,她便转移了目光,恢复那清冷的姿态,说道:“行了,下楼去吧,该吃饭了。”
我知道她不想多说了,我也没再继续了。
晚餐的气氛有些沉闷。
精致的菜肴摆满餐桌,绮罗兰却没什么胃口,只是用银叉无意识地拨弄着餐盘里的食物。
红酒开了,她给自己倒了大半杯,仰头就灌了下去,动作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决绝。
她放下空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目光越过摇曳的烛光,直直地钉在我脸上。
“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有没有听说过林少华这个名字,说真的,我好像有点印象。”
“你听说过?”我急忙问道。
她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这次没有立刻喝,只是晃动着杯中的深红色液体,看着它在烛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这个名字很模糊,很多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小,跟着我父亲。他有一次喝醉了,提过几句……”
她抬起眼,烛光在她深邃的眼眸里跳动,映出深深的忌惮:“江禾,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那是泥潭,是深渊。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香江这滩浑水,我还能帮你挡一挡。”
我迎着她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坚定:“兰姐,有些路,只能自己走。有些债,只能自己去讨。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父母的血债,还有那些因他而破碎的人生……我得要个说法。”
顿了顿,我补充道:“就像你一样,你有你的使命要去完成,我也有我的使命,不是吗?”
绮罗兰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我骨头里刻着的执拗。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似乎灼烧着她的喉咙,让她微微蹙起了眉。
“随你。”她放下杯子,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倦意,“命是你自己的。”
“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替你摆平你的心魔,过你想过的人生。”
绮罗兰转过头,脸上没有表情,只有那双在昏暗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