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很奇怪,还带着一丝凌厉的感觉。
就在她看向我的那一瞬,还真吓到我了。
就好像,我不该提这个名字。
可我感觉她应该知道,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如果义父真的是她男人,那么她应该也知道林少华。
当然也是试探,到现在我也不确定林少华和义父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我就是怀疑,义父入狱会不会就是和林少华有关?
“林少华……”
季敏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冷笑一声,“久违了啊!好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这么说,就是认识了。
“季总认识?”
“当然认识,你问他做什么?”
没等我回答,她又转过身继续做衣裳,一边用警告似的语气说道:“小朋友,有些事我劝你不要去一探究竟,会害了你的。”
“他是什么人?”
“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见是吧?”
“我就是想知道,因为我发现很多事情都和他有关。”
她却漠然道:“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而且我知道也不多,你就不要问了。”
这话就是在告诉我,如果我再问,她就要送客了。
看她的样子好像也对这个人很排斥,看来和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林少华,到底是谁呀?
他一个人怎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甚至因为他,还连累了这么多人。
义父,到底是不是因为他入狱的?
我正乱七八糟想着时,季敏将刚才裁剪的那些布料拿到一台缝纫机前,开始缝合起来。
听着那“卡塔卡塔”的声音,我的思绪也渐渐被恍惚了。
我看着季敏的背影,她这样一个女子,虽然看上去很难接触,可是却让我感觉她很孤独。
就好像这栋没有多余色彩的别墅一样,让人感到压抑。
我还记得外面有人传闻,她是靠男人才有的今天。
可如果她男人真的是义父的话,那也说得过去了,因为义父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可他确实是那种能顶天立地的男人。
还是说,季敏一直都想着他,甚至等着他,所以这么多年她只是一个人独守空房。
她的背影是孤独的,甚至给我一种想过去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的感觉。
恍惚中,缝纫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拿起缝制了一半的衣服转身面向我,示意我离她近点。
我不知道什么事,但还是走了过去。
她就用那缝制了一半的衣裳在我身上比了比,还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尺寸合适。
在她坐下继续缝制后,我惊道:“季总,你该不会是给我做的吧?”
“不然呢?”
季敏头也没抬,手指灵巧地翻动着布料,针线在缝纫机的哒哒声中飞快穿梭。
她又补充了一句:“难道给那老东西做?他配吗?”
她的语气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对叶长风的不屑和嫌弃。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那缕垂下的发丝被她随意地别到耳后。
这件衣服,显然是她刚刚比着我的尺寸裁剪缝制的,速度之快,手艺之精,令人咋舌。
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可她干嘛要给我缝制一件衣服啊?
单纯爱好吗?
“季总,这……太贵重了,而且怎么想着送给我啊?”我实在试探,同时有点手足无措。
“一件衣服而已,值什么钱。”
季敏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块布头,“料子是我前些天随手买的,放着也是放着。看你顺眼,给你了。”
她顿了顿,手指停下动作,缝纫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目光不再是刚才的随意,而是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锐利,直直地看进我眼睛里:
“听我一句劝:林少华这个名字,沾不得。你刚才说很多事都和他有关……”
她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像冰冷的刀锋刮过,“那就更要躲得远远的!那是泥潭,是深渊!陷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全身而退!叶长风那老东西当年……哼!”
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触及了什么不愿回忆的禁忌,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和愤怒,随即又被惯常的冰冷覆盖。
“总之,离这个名字远点。好奇心会害死猫,更会害死人。”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香江的水够浑了,别再往更深的漩涡里跳。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说完,她不再看我,重新低下头,哒哒的缝纫机声再次响起。
仿佛刚才那番带着血腥味的警告从未发生过。
她只是专注地缝合着最后几针,动作依旧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