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伴而行,在裴元精心为他们准备的新家里。
等到又走了好一会儿,韩千户才看着裴元轻声道,“我很快要回南京了。”
裴元平静的“嗯”了一声。
他对此已经早有预感,并已经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韩千户有些意外裴元的反应,她的目光在裴元的脸上短暂停顿,随后看向裴元手中攥着的酒壶,“不喝完吗?”
裴元拿起酒壶来,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韩千户向裴元摊手。
裴元刚想将酒壶扔还回去,看着那月色下洁白如霜的素手,忍不住鬼使神差的递了上去。
韩千户的手触之凉滑,让裴元真想一直那么好好地握在掌心里。
可惜,握不住啊。
韩千户抽回手去,长长吁出一口气,彷佛也卸下了什么一样,满心释然。
她看着裴元半开玩笑道,“之前总担心被你惦记着,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让我头疼的事情来。现在总算是死心了。”
“走了啊。”
裴元看着韩千户的身影离去,刚才那强撑的淡定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他默默的站了片刻,也没回那新房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裴元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二门。
今天是云不闲亲自守在这里的。
云不闲稍微了解点其中的内幕,生怕今晚会出什么大乱子,一直没敢松懈。
等看到裴元无精打采的逛到这里,心中讶异之余,难免暗道,“看这不争气的样子,莫非是被韩千户踹下床来了?”
云不闲赶紧赶走旁人,上前低声问道,“千户,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还出来闲逛?”
裴元想了想,对云不闲道,“给我备马,我要去宋总旗那儿。”
云不闲听得心惊,只以为自己的猜测应验了。
连忙暗示道,“今天可是两位千户大婚的日子,只怕不妥吧。”
云不闲说着,还在胡思乱想的担心着,万一要是明天因为两位千户的婚后生活不和谐,千户所里发生火并,他这个帮凶该不会被吊起来打吧。
裴元不耐烦道,“你尽管去准备就是了。”
云不闲心中叫苦,只得又道,“夜间纵马罪名不小,现在又夜深人静的,就怕惹来巡城御史过问。”
裴元听云不闲说到巡城御史,倒是也不想招惹这麻烦。
人家七品大爷,就挣那么两个工资,没多少实权油水不说,连个鹅都不能吃。他倒是大不了就不干了,但是被他咬一口,大学士都不好受。何况对于御史来说,声望可是好东西,是能拿来折现的。
裴元想着两边也不算远,便道,“我自去便是。”
云不闲见裴千户心意甚坚,暗暗叫苦之余,只得取了两件锦衣卫的官服给两人套上。
没有这身皮,想要混进别的坊市可不容易。
云不闲也没惊动别的亲兵和护卫,只单独和裴元出门。
两人闷闷的行了好一阵儿。
到了宋春娘府上时,云不闲低声询问道,“千户是直接翻进后宅找宋总旗说话,还是去前面敲门?”
裴元一点也不想避人,很干脆道,“敲门就是了。”
云不闲只得上前敲响门环。
门环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不耐烦的过来应答。
就连对面的府中似乎也有动静和火光,从门缝里向这边张望。
云不闲扭过头去,冲着那边偷窥的仆役大喝了一声,“西厂有事,看什么看。”
接着回头,对宋家门里的门子道,“裴千户有要事来见宋千户,快去通传一声。”
里面的门子听说是裴千户,赶紧上前开门,等在灯笼的亮光下确定了是裴元,连忙道,“裴千户快请,小人这就让人去后宅通知我家主人。”
裴元进了宋家,也不用人招呼,便往后宅走。
等到了后宅,只在二门稍一耽搁,便见宋春娘披着衣服迎了出来。
宋春娘让值夜的守门仆妇退下,有些无语的看着裴元,“今天不是你大婚吗?怎么到我这来了?”
裴元心里实在是有太多话不吐不快,可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能让谁知道自己的软弱。
裴元怏怏道,“来找你喝酒啊。”
宋春娘没好气道,“你有病吧?”
裴元有些闷闷不乐,“就当我病了吧。”
宋春娘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摆头道,“走。”
说完,她在前带路,引着裴元往里走。
宋春娘在京中本就没有什么能走动的女眷,后宅中的客房只有那一间。
到了房门跟前,宋春娘停步示意,“进去。”
裴元无精打采的到了门口。
就在他想着该怎么不失体面的,把心中的苦闷倒给自己的好铁子听听。
就感觉到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