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整个元州的局势,都变得微妙起来。
若是放任不管,给其更多的发育时间,元州局面,必然会变得更加不利。
还有阳州那已渐成气候的“小霸王”……
想到这些,董观就很难做出“暂停”南下的决定。
他心中有个连他自己都不敢完全正视的隐忧,那就是一旦“暂停”,这个计划就很难再度重启。
独臂、单腿、眇目男子,显然也领会到了他这未曾宣之于口的顾虑。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不再多说什么。
董观又向其他人询问意见,可在场哪一个不是人精?
再没人说出“暂停南下”这种必会惹他不快的话,而是看似认真,实则是一些诸如“严加追查”、“收集更多线索”之类不痛不痒的建议。
严加追查,收集更多线索云云。
议到最后,没有得到任何建设性建议的董观,看向外面天色,忽道:
“按照前三批信使过来的时间,‘野狼峡’那边的信使,现在应该也已经过来了才对。”
“……”
经他这话提醒,众人这才回味过来,面面相觑的同时,许多人心中,都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们总觉得,可能还有更不好的情况发生。
董观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再没有任何人说话,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除了将又一批信使撒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枯坐于此,静静等待。
日头高升,日过中天,落日西斜……
正月初八的白天,就在众人枯坐等待中缓缓过去。
直到初八的夜幕降临,才终于又有哒哒的马蹄声快速接近。
从董观到他麾下的每一个人,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度日如年”的众人,瞬间仿佛从石化的状态中复活过来。
这一次,在前后相隔并不是很长的时间内,随着接连数批信使的抵达,源源不断的新消息“轰”入他们耳中。
最先过来的信使,既不是他们苦盼的,从“野狼峡”过来的信使。
也不是“野狼峡”更西边,位于幽州境内,需要横穿一段水路的“燕来峰”。
而是来自于更西边,距此行程将近四千里的“三垭口”。
他们带来了与“白鹤滩”,“金叶崖”,“激流洞”一般无二的消息。
发现异常的时间,也差不多,昨日傍晚前后。
在对那里的异常做了大略的确认之后,数十骑信使便出发了。
马不停蹄,日夜兼程。
中途换马不换人,玄幽马都被跑死了好多匹。
这才用一天一夜,更准确的说,是十三四个时辰的时间,跑完三四千里的路程,将消息传回赤镞原。
在听了这支信使队伍汇报的消息之后,众人心中,便已是波涛起伏,狂澜不止。
果然,异常不止于“白鹤滩”,“金叶崖”,“激流洞”这三处。
很可能同时发生在所有沙匪聚集之地!
可是,为何没有从“野狼峡”与“燕来峰”过来的信使?
这两处的距离,不应该更近吗?
难道说,这两处的情况,又有不同?
就在他们心中涌动着这些复杂思绪之时,又一批信使匆匆闯入。
这一批信使,来自于“激流洞”。
他们带来了一个更加劲爆,真正称得上是噩耗的消息。
被安排去“野狼峡”的那支玄幽铁骑,根据现场勘察的结果,已基本可以确定,其已全军覆没!
听闻这个噩耗的瞬间,董观就像是一颗跳跳球一般,忽地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轰!”
因这一下来的过于突然,比正常房屋高了许多的屋顶,被他的肉球身体,撞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也难怪他反应如此激烈。
其他人的反应,并不比他好多少。
在这个噩耗到来之前,大家最多以为,有一只蓄意暗中涌动的力量,将他们培育出来的果子给偷偷摘走了。
他们固然要追回这被偷的“果子”,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偷果贼”。
但在心理上,大家还都有着很大的优势。
可现在,随着这支信使队伍的抵达,这些心理上的优势,荡然无存。
一个能将规模超过两千骑的玄幽铁骑全歼的势力,已经不是“贼”了。
放眼九州,能做到这一点的势力,都不会太多,且无一不是有名有号的一方之雄。
而有胆子这么做的,那就更少了!
因这个噩耗,让众人心神激荡之际,一些人心中还生出另一个担忧。
既然派往“野狼峡”的玄幽铁骑,已经遭此厄难。
那另一个被跳过的,恰好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