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三镇残破,但如果放刘瞻返回三镇,说不定会培养出个对手。
正因如此,斛斯光根本不可能让刘瞻返回三镇,而刘瞻被拒,也只能隐忍不发,不敢与斛斯光撕破脸皮。
眼看局势不对,杨公庆主动站出来,拔高声音道:“陛下乏了,诸位退下吧。”
“臣等告退……”
眼见杨公庆站出来,群臣只能忍下不适,恭恭敬敬的对李佾作揖后退出衙门。
斛斯光看着他们离去,随后看向李佾这个十四岁的天子。
李佾眼神躲闪,斛斯光见状看向杨公庆:“汉王不日东进,必须保证陛下安危,以防宵小之徒暗害陛下。”
“是……”杨公庆连忙点头,随后扶着李佾起来,带着他返回内院。
眼见他们离去,斛斯光便往衙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两支大军先后离开了汝州境内,并在离开汝州后,分别往申州、扬州两个不同方向赶去。
“唏律律……”
腊月寒冬,但整个中原却并未下雪,只是一味的干冷。
高骈所率十万兵马民夫开始南下,沿途搜捕许州、蔡州等处百姓,将这些百姓尽皆带往南方。
只是大军走入蔡州后,偌大蔡州却难以寻觅一人。
昔日作为蔡州治所的汝阳县,经过大军搜寻,竟然只找到了三十多户,一百二十多口百姓。
“狗鼠的秦贼……”
南下路上,高钦破口大骂,目光也看向前方高骈,抖动马缰追上来道:“阿耶,这忠武三州恐怕上百年都难以恢复了。”
“兵灾便是如此。”高骈平静回应,同时又道:
“不过这样也好,三州人口凋零,百业待举,便是刘牧之善于治理,也需要数年之功。”
“趁此机会,操练兵马,适时讨平江南叛贼,便是我军接下来所做之事。”
中原的残破,让高骈对自己隔江河而治的想法更多几分自信。
南北最大的差距,无非就是人口与耕地多寡罢了。
如今中原许多人口大州都衰败,耕地尽皆抛荒,相比较下的江南却并未爆发大的战事。
只要刘继隆开始吞并北方藩镇,他也就可以合理的开始吞并南方藩镇了。
收敛心神,高骈抖动马缰,继续平静向南前进。
与他同样的,还有距离他百余里外的康承训。
不过相比较高骈,康承训这边的遭遇便有些惨了。
“使君恩情,某必不敢忘。”
官道上,眼看着己方已经走出汝州范围,诸镇牙将纷纷向康承训告别了起来,其中也包括感化军节度使曾元裕,以及自大同南下的李克用和河北三镇等都将。
面对五人离去,争取不到他们的康承训,只能颔首道:“老夫老迈,不知还能在淮南治理几年。”
“今日一别,日后恐难再见,诸君保重……”
“使君保重。”曾元裕、李克用等人见状纷纷朝廷作揖,接着便率领大军脱离了他的队伍。
在他们走后,康承训看向原宣武、兖海、义成、平卢等镇的都将。
“汝等是准备接应家人,随老夫去淮南,还是返回本镇?”
八名都将面面相觑,最后有人选择留下,也有人选择返回本镇,投靠在任节度使,亦或者怀揣其他想法。
随着他们各自领兵离开,康承训麾下兵马便只剩八千左右,民夫也不过万余人。
若非淮南在手,还有重新募兵的可能,康承训恐怕都有直接返回朝廷的想法了。
“走吧……”
抖动马缰,康承训最终带着这八千多兵马,踏上了返回淮南的路程。
两支大军分道南下,而刘继隆的兵马却开始自关中、唐州开始东进。
腊月十四日,安破胡、王重荣受降河中、陕虢等二镇六州,四万多兵马投降,五万汉军入境两镇。
十七日,得知高骈南下后,快马东进路上的刘继隆也连发多条军令。
他令王建率军东进将蔡州、汝州、许州、陈州占据,又令李昌言、李昌符随从他前往洛阳,同时令斛斯光带朝廷返回洛阳。
随后刘继隆令安破胡北上,与王重任共同驻守河中镇,并敕令安破胡东进,召河阳节度使刘潼入京。
刘继隆的意思十分明显,河阳、河中、忠武三镇他都要一口气吃下。
三个镇,十四个府州,这便是刘继隆此次东进的开胃菜。
河阳的兵力,早就被掏空了,刘潼根本没有力量阻挡汉军东进。
因此当安破胡率军走孟津关北上后,刘潼便献出了两州,南下进入了朝廷。
三镇十四个府、州的图籍被送入洛阳,斛斯光也将亲率兵马,将朝廷送回了洛阳。
原本还算完整的紫薇城,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被洛阳百姓偷盗大半。
墙砖被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