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镇列校、队长都紧张的看向牙帐,同时防备的左右其他藩镇兵马。
“直娘贼,这有圣旨还有玉玺的印迹,哪有作假的可能?!”
“先帝原先就是齐枢密使等人拥立而成,如今如何会作假?!”
牙帐内咆哮声不断,河中、河阳等镇的两名牙将正在发着脾气,而李克用则是与曾元裕站在康承训左右,手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发作。
其余诸镇的牙将,此刻尽皆沉默,显然都不想掺和到洛阳的内斗中去。
康承训坐在主位,面前摆放着两份圣旨,令他只觉得十分头疼。
两份圣旨,单从表面看来,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区别,但其中内容却天差地别。
这两份圣旨,分别是李佾、李侹所代表的两个朝廷派使者送来的。
前者让自己驻跸告成,随时准备勤王,后者令康承训速速北上讨平李佾作乱。
康承训当时犹豫再三,最后选择了带兵南撤二十里,以免有心向一方者,威胁登封。
如今虽说后撤了,但军中的争闹还是不断。
河阳、河中两镇的两名牙将都要求带兵北上讨平李佾,若非康承训让曾元裕麾下兵马拦住了他们,恐怕他们早就出营,杀向登封了。
饶是如此,康承训也清楚,自己必须有个决断,毕竟墙头草始终是不受待见的。
尽管他已经六十一岁,但人始终不会轻易放下权力,更别提他这种位高权重之人了。
如今的他,早已错过了将李佾讨平的最佳时机。
刘继隆在唐州驻有兵马,如果他要调兵北上,最多六七日就能抵达登封。
高骈应该也能想到这点,所以高骈恐怕不会选择齐元简他们。
只要能确定高骈支持李佾,那自己就能压服军中交好杨玄阶、杨复光的那些都将,北进拥立李佾了。
“哔哔——”
“谁吹的哨?!”
忽的,哨声响起,康承训连忙起身,带着几分紧张质问。
不过当他看去,只见所有都将都站了起来,此刻等将握刀防备左右。
显然,这哨声不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这时,马蹄声在帐外响起,紧接着便有声音在外叫嚷。
“南边有骑兵踪迹!!”
“骑兵?”帐内众人面面相觑,都把目光投到了李克用身上。
李克用皱眉:“某之骑兵,皆在营内。”
见李克用这么说,个别都将也小心说道:“莫不是黄贼虚晃一枪,往这边杀来?”
“不可能,黄贼即便杀来,也应该走郑州,如何会走许州?”
“那是谁?”
“直娘贼,派人去问清楚塘骑不就好了?!”
在个别都将的提醒下,康承训看向李克用:“李郎,派出你麾下骑兵,看看南边是谁的骑兵!”
“是!”李克用目光看向牙帐门口的康君立,康君立心领神会的走出牙帐。
见李克用安排好,康承训重新坐回位置上,而帐内的都将们也都将手撤回,接二连三的坐下。
不过即便他们坐下来,整个人也十分紧绷,似乎随时都准备动手。
两刻钟很快过去,时间也从正午来到午后,帐内的气氛也渐渐变得有些躁动起来。
好在马蹄声再次响起,而这次不等他们向外看去,便见康君立一脸紧张的走入帐内,连忙作揖:“南边发现汉中王麾下骑兵,数量不少于两千!”
“你说什么?!”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直娘贼,都是有哪个狗鼠通风报信了!”
康君立话音落下,帐内便骂了起来,但这些骂话之中,不少都透露着几分不安。
李克用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不免咽了下口水。
当初被刘继隆摧枯拉朽打成残兵的记忆浮现,饶是自己如今已经独立领兵,但那份记忆还是令他感受到了窒息。
“确定是汉中王刘牧之麾下的骑兵?”
“没错!”
康承训闻言便知道自己北上的时机来了,于是他立马看向李克用:
“李郎,你派人询问刘牧之这支兵马要去向何处,如果是拥立太子,那我军便随从北上!”
“是!”李克用果断应下,同时还看向了此前叫嚣要讨平李佾的河中、河阳都将。
只见他们二人现在都闭上了嘴,毕竟谁也不知道刘继隆派来了多少兵马,说不定这两千骑兵只是先锋。
如果刘继隆真的派兵前来,那李佾成为正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不少人纷纷向康承训表态。
“使君,先帝在位时,册封魏王为太子,而后又册立为监国,加之先帝身体大病,监国何必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