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汝良率先表态。
“没错!王一害人人得而诛之!不用公子开口,我们也会帮忙的。”
其他人纷纷开口。
方正坤微微一笑:
“诸位有此心,那我也不再藏着掖着,想要除了这一害,必须有实实在在,让他无可辩驳的证据才行!”
“那就要从他做的事情上入手,神机院守备森严无法探查,但工部就不一样了,过往他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探查,只要揪住他一个疏忽,到时候诸位群起而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劾,难不成陛下还能硬护着吗?”
“如果不处置了他,陛下那里也无法和文武百官交代,开此先例,以后人人效仿,谁还认真做事?到那个时候,陛下就是不想处置也得处置了。”
舒序激动道:“没错!那该怎么做?不知道工部可有他什么把柄?”
方正坤一脸欲言又止。
康汝良急切道:“您尽管说,有什么后果我可以担着!”
方正坤低声道:“其他的我不好说,只是最近听说王侍郎督造了一个工程······”
——
王学洲到了弘德殿,萧昱照正哭笑不得的听着下面的太监禀告先生打了人。
尤其是那句‘滚你娘的,事逼儿’,简直惊掉人下巴。
看到人过来,萧昱照摆摆手让过来禀告的太监下去。
“先生真是常看常新,时常有惊喜给人。”
王学洲淡定道:“不敢瞒陛下,臣早就想打他们了。臣养伤期间就曾听说他们在外面到处造我的谣,后来睿王打了他们一顿才老实,臣今日下朝准备离开时,看他们又故态复萌,想要生事,于是便想着一了百了,打一顿拉倒,不然还不知道这几个人又想做什么,臣忙得很,没空和他们周旋。”
萧昱照哈哈笑了起来:“朕要不是碍于身份,也想打他们一顿,实在是烦人得很。”
王学洲也笑了起来。
“今日叫先生来,是想问问您最近在工部怎么样?累不累?忙的过来吗?毛尚书说,他想让你辞去神机院的职位,专门留在工部做事。”
萧昱照也担心先生这样耽误神机院的事情,但又不好开口,只好借毛尚书的嘴询问王学洲的意见。
王学洲没想到堂堂一个帝王,居然还如此委婉,他也说了自己的打算:“确实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正准备辞去工部一职,不过临走之前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王学洲从怀中掏出自己誊抄的长洲县修葺城墙的记录,以及近些年长洲所有的工程申请和核销档案。
萧昱照好奇的接过去看了几眼,脸瞬间阴沉了:“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如此····如此明目张胆!这是贪墨了多少银钱?!”
王学洲不语,没有发表对此事的看法。
萧昱照越看越吃惊:“如此明显,工部和户部居然批准了!简直欺人太甚!”
萧昱照想到父皇上位后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为了给他上任的时候好过一些,任由嘉王在关中大肆敛财,就连百姓的伤亡都不管,才敛了几十万两白银留给他。
可现在一个县城的知县,就贪墨了近二十万两!
他简直怒不可遏,先皇加他,劳心劳力,殚精竭虑,倒是养肥了下面的蛀虫?
“来人,把这名单上面的人,全都给朕抓起来!狠狠的审!”
萧昱照一拍桌子,外面的郑启立马跑了进来。
王学洲连忙开口:“陛下,三思而后行!牵连到工部和户部那就不是一件小事。法不责众,水至清则无鱼,陛下是天下之主,是掌握大乾这艘大船的掌舵手,只要大方向不变,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可以适当的松一松。”
萧昱照有些生气:“先生是让朕不要追究?”
王学洲解释:“抓大、放小。官员贪墨一事必须重惩才能震慑百官,遏制这种情况的发生,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但也能让他们收敛一些。但这中间走的流程,经手的那些人如果全都严查,只怕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到时候人全都下了大狱,谁来给陛下做事?”
“敲山震虎,重惩长洲县胡知县,两部之中选择一两人狠狠整治一番,然后趁机换人补缺,一点点来。不然一下子处置太多人,于朝政不稳,如果让朝臣团结在一起,于陛下更是不利!此乃是臣的拙见,具体怎么做,请陛下斟酌。”
真查下去,只怕两位尚书都保不住。
一下子下去两位尚书,其他人的只怕要惶惶然了,而且一旦下面的人觉得上面的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们便会担心自己有一天被清算,为了不被清算,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只要舍得一身剐,皇帝也敢拉下马,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萧昱照一盆冷水泼下来,冷静不少,他摆摆手让郑启退下。
郑启扼腕,怏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