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江慧琴在走之前尝了一块赵诚安做的豆沙饽饽,留下一句评价:
“太甜了,还有点硬。”
气得赵诚安不满地原地跳脚,小声嘟囔:“我做的饽饽哪里硬了?慧琴这是污蔑!”
都学会用污蔑这个词了,看来赵诚安这两年上了点文化课。
陈秋生幽幽道:“她哥是江承德,她嫂子是秦婉。秦记饽饽铺的招牌就是各色饽饽,她觉得你饽饽做的不好吃不是很正常吗?”
赵诚安不说话了,转而盯着锅里的山药糕,问:“陈师傅,这么大一份山药糕芬小姐一个小姑娘吃不完吧,今天晚上我要去城外偷东西没时间蹲。您能不能帮我蹲一下,在山药糕扔在地上的第一时间把它捡起来,晚上带回去给我吃。”
陈秋生:……
秦淮觉得陈秋生已经在怀疑人生了。
陈秋生也的确在怀疑人生,沉默了足足5分多钟,才缓缓问:“今年…这么早么?”
“对呀,我昨天刚收到的消息,昨天晚上城外就有很多人牙子聚在那里卖人了,换了地方,不过换地方我也能找到,就是把红薯埋地下我也能挖出来。”
“我已经跟管事请好假了,天一黑就出城,争取子时前回来。陈师傅你能帮我捡……”
“不可能。”陈秋生斩钉截铁地拒绝。
赵诚安失望转身,看着抱着两颗白菜回来的夏生又眼睛一亮,迎了上去:“夏生,你今天晚上有空帮我捡山药糕吗?”
“没有。”夏生不是很明白赵诚安在说什么,很显然他也不想明白,直接拒绝,面无表情地继续干活。
赵诚安只能失望摸鱼。
他是这个厨房里最特殊的点心师傅,干着点心师傅的活同时只拿帮工的工资。因为钱拿的不算多,同时他又是陈秋生的人,所以不属于他的活也不会有人看他闲着强制让他干活。
再加上赵诚安实际上是老太太专属的点心师傅,他做的饽饽只有老太太喜欢吃,其他的主子们味觉都比较正常觉得太甜了,想吃点心也要特地说明不要诶来做,这就导致赵诚安其实挺闲的。
秦淮能看出来赵诚安摸鱼的时候蛮想偷吃点什么的,但是他的职业道德让他忍住了。
赵诚安偷东西有一个很好的原则——
东家的东西不偷。
闲着没事干也不想额外干活,赵诚安就在夏生边上看夏生干活。
夏生和赵诚安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两个人拿同样的工钱,夏生无疑是一位十项全能的牛马,不光什么活都干,什么活也都要干。没有活干创造条件也要干,有一双善于发现干活的眼睛。
赵诚安就在边上看着夏生不停地切配,烧火,添柴,偶尔还要熬调味、掌勺、看顾火候,看得赵诚安都忍不住问:“夏生你不累吗?”
夏生很是无语地看了赵诚安一眼,语气中甚至带了一点教小孩的苦口婆心:“趁着还能学手艺多学一点东西,怎么会累?”
“你现在日子过得舒服,是因为有师父在看顾我们,可如果师父年纪大了要回关外呢?人总要想想以后。”
“等陈师傅回关外我就不用把工钱给他了,那时候平安应该已经考上大学可以去政府上班,就该轮到平安养我了。”
夏生:……
夏生没忍住说:“如果平安没考上大学呢?如果平安没去政府上班呢?如果我们有一天也像当年我家那样,连着旱了三年,把家里的地都卖了为了省一口粮食只能用绳子把自己吊死呢?”
“不会的。”赵诚安信心满满地说,“夏生你放心,暂且不论我们根本就没有地。就算有一天我们穷到陈师傅把柴房里的柴都卖了,也绝对不会饿到要把自己吊死的地步,我有手艺,我可以去给你们偷!”
“其实大户人家我也能偷,在我认识你之前我就去贝勒……”
夏生直接给赵诚安嘴捂上了,示意他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如果你偷东西被抓到了呢?”夏生问。
赵诚安没想过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如果那时候我长大了被打死倒不亏,但要是还是像现在这样就这么被打死了,是有点可惜。对,夏生你说的有道理,要偷还是只能偷城外的那些人牙子,大户人家轻易偷不得。”
“夏生你人真好,这么为我考虑。”
夏生没听懂,但他也习惯了,根本不理赵诚安继续做自己的事。
赵诚安就这么摸鱼摸到了太阳落山,期间老太太的丫鬟过来传话,告知赵诚安明天老太太想吃的点心,让赵诚安提前把料备上。
赵诚安几乎是卡着时间,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吃完豆饭,然后神采奕奕的朝城外狂奔。
偷了一晚上。
是的,秦淮就这么看赵诚安偷了一晚上。
如果硬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