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西斯内罗斯话锋一转。
“听说您最近在几片边远领地上为萨拉森人提供了自治权利,还准备吸纳更多的萨拉森工商业者?”
没等以撒做出回答,西斯内罗斯重重摇头。
“这是万万不可的,他们都是不可接触者,他们现在所生活的地方大多都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这些人就该被赶到阿拉伯半岛的沙漠里,那里才是他们的故乡!”
“这是我们的内部事务。”
以撒轻描淡写地拒绝讨论。
“虽然你这么说,但西班牙民众似乎对穆德哈尔穆斯林没什么太大的怨愤。”
“没有穆德哈尔人的土地是无法富饶的,这可是伊比利亚的一则民间谚语。”
“是啊,他们都太在乎物质上的享受了。”
西斯内罗斯叹息着。
“甘于贫穷是基督徒的传统美德,对物质生活的过分追求会引起贪欲,导致社会道德的全面崩塌。”
“追求享受是萨拉森人的教义,这也是我讨厌他们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您不喜欢这种论调,我也见过东帝国商人,他们的生活都极尽奢华,这是不对的,不能为了追求发展而抛弃信仰。”
“我们的生命来自于主的赋予,理应用有限的生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为神圣的事业奉献终身!”
西斯内罗斯的话语铿锵有力,以撒摇了摇头,走向窗边,招招手,西斯内罗斯也走了过来。
今天是复活节,在以撒的指示下,巴勒莫城进行了隆重的庆典,所有教堂都举办了瞻礼弥撒,信徒们排着队,在教士那里领取饼和酒。
当然,饼是未发酵的,这是西方礼仪,以撒犯不着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惹怒一大群人。
攻占巴勒莫后,以撒很快便通过海洋运输从后方买来了不少食品衣物,稳定物价,收买民心,顺便还趁着复活节的时机,要求几支马戏团和剧团为市民们表演节目。
这里虽然是自治大区,但文化渗透和经济控制还是少不了的。
巴勒莫的居民很快从围城战的惶恐不安中走出,在大街上庆祝身为东罗马公民的第一个复活节,他们互相拥抱,互相亲吻。
“耶稣复活了。”
人们彼此说道。
“西斯内罗斯,你主持过复活节瞻礼吗?”
以撒指了指正在举办庆典的教堂。
“自然主持过。”
西斯内罗斯说道。
“这是一位教士该干的事。”
“我为巴勒莫的市民调来了充足的物资,在今年,他们都能过上一个富足美满的节日。”
以撒指向街道。
“你看那些市民,他们吃的是什么?”
“面包饼。”
西斯内罗斯回答道。
“喝的呢?”
“葡萄酒。”
“不,他们吃的是耶稣基督的肉,喝的是耶稣基督的血。”
以撒笑了笑。
“您刚刚说神圣,还有什么是比面包饼和葡萄酒更加神圣的呢?”
“让基督徒有饭吃,有酒喝,有衣穿,让他们能够享受到越来越好的生活,这就是最神圣的事。”
“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得拼命发展,贪欲不可怕,这是发展的重要契机,享受不可怕,这是贪欲的重要来源。”
“殖民原住民也好,剥削穆斯林也罢,这都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手段会变,但目的始终如一。”
西斯内罗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陛下,您这是在偷换概念,如果您愿意听,我可以从神学角度替您详细讲讲,这个观点为什么是错误的。”
“算了,我不是神学家,不是哲人王,既然我们说服不了彼此,不如谈谈有实际价值的吧。”
以撒回到座位,也示意西斯内罗斯坐回座位。
“查士丁尼建议让卡洛斯与胡安娜结婚,共同成为卡斯蒂利亚的国王,您对此怎么看?”
“如果是为了战争的早日结束与王国的重新稳定,这件事是没问题的。”
西斯内罗斯说道。
“虽然近亲结婚不是一种好现象,但既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圣座冕下会给予赦免的。”
以撒沉吟着,微微颔首。
其实,胡安娜与卡洛斯的亲缘关系非常近,胡安娜的父亲与卡洛斯的母亲是同父兄妹,胡安娜的母亲和卡洛斯的祖母是同胞姐妹,二人之间既是表姐弟,又是表姑侄。
由于以撒不喜欢近亲结婚,他原本的计划里没有胡安娜的席位,要么送进修道院,要么给予一个女公爵的封赏,允许保留领地产出,但禁止离开软禁场所。
但话也说回来,以撒选择干涉伊比利亚本来就是为了阻止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或葡萄牙的联合统治,是为了避免伊比利亚半岛上出现一个足以与东罗马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