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孩童顿时喜形于色,纷纷以饱含希望的热切看向前者。
孟卫东从兜里抓了一把,信步前行:“来,你一根,我一根;你一根,我一根……手伸直了!你一根,我一根……”
一圈下来,每个孩童的手心里都多出了一根毛嘀咕。
而孟卫东自己的右手,却是整整齐齐的攥了八根——今儿只来了八个孩子,有点少;明天再多忽悠几个过来!
“继续!你一根、我一根……你一根,我一根!”
……
几分钟后,分发完毕。
这时有上了小学、读过书的孩子撅起了嘴,嚷嚷起来:“二爷爷,你这样分配不公平!你一个人就拿走了几十根,我们每人连十根都不到!”
“没错!不公平!”有岁数大些,个头高些的孩子跟着起哄。
见状,久未吭声的杜薇仿若是寻到了机会:“你们说得对,孟卫东是在坑你们呐!他在这晒了半天的太阳,啥也没干就把你们手里的毛嘀咕骗走了!”
“二叔,你再分点……”又有孩子不顾全大局了。
听到耳边的嘈杂一片,孟卫东竟是笑了起来:“急个蛋!二爷爷我还没分完呐!还有你,杜薇!这是我们老孟家的家务事,你少掺和!”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还怕别人说怎地?”
春风里,杜薇昂起了雪白的脖子。
孟卫东悄咪咪的瞥了两眼,随即摆了摆手:“你思想境界太低,我不稀得搭理你!别嚷嚷了,咱们继续分……”
说到这里,他看向读过书的、个头高的、嚷嚷的最大声的:“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仨的收获最多!作为奖励,额外给你们仨分十个!每人十个!”
“谢谢二叔!”
“谢谢二爷爷!”
“二爷爷公道!公道!最公道!”
听着耳边的嘈杂一片,孟卫东不禁得意的抖起了脚——论分配还能有谁比我更专业?!
脑子灵活的,要多分些;个头高的,要多分些;嚷嚷最大声的,还是要多分些!至于听自己话的……
等他们不听话了,再多分一些也不迟!
旁边,杜薇气的跺起了脚:“一群傻子!都被他糊弄了还替他数钱!”
“再乱叭叭,可别怪我不讲老同学的情面!哪凉快你哪歇着去吧!”孟卫东得意的眨了眨眼,笑的愈加灿烂。
“爷们儿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格局!什么叫做大公无私!”
说罢,他将自己手里的毛嘀咕尽皆交给了孟祥龙:“大侄子,拿去分了,你二叔我是一根都不要!”
“真的,二叔?”孟祥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前者。
孟卫东抠了抠鼻子,就着孟祥龙的衣角擦了擦:“当然,只要你们好好跟着二叔、二爷爷混,保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特么的,眼瞅着有牛蛋吃了,谁还稀罕吃草!孟卫东一边朝打谷场的方向看去,一边如是想着。
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杜薇看向孟卫东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年前还是个闷油瓶的孟卫东,开春后怎么变得这般鸡贼……
她不知道的是——孟卫东早已不是她印象里的那个孟卫东了!如今的孟卫东,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二叔,宪喜大爷还等着你呐!”到了这会儿,孟祥龙仍不忘提醒。
孟卫东摆了摆手:“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大侄子,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有敢靠近河的……放心收拾他们!”
“好嘞!”得了尚方宝剑的大侄子,笑得很是愉快。
孟卫东作势要走,忽地又停下脚步:“杜薇,要不要一起过去?”
“过去干什么?”杜薇涨红了脸。
孟卫东‘嘿嘿’一笑:“能干什么?当然去看牛骟蛋了!”
“孟卫东,赶紧滚吧你!”
“哈哈哈……”
在一片哄笑声之中,孟卫东头也不回的窜了出去。只留下攥紧拳头的二七少女,羞怒不已,搁原地跺着小脚。
春季骟牛,是农村每年都要进行的一件事务。
每每到了三月中旬,十里八乡的养牛人家便会牵着牛犊赶到孟家庄的打谷场。
毕竟周围十里地,就属孟宪喜的骟蛋技术好!按着别人给出的评价,那真是安全微创、无痛骟蛋,当天骟完,当天回家!
于是乎,每年这个时候,孟家村的打谷场上总能聚集十几、几十头牛!
当他赶到打谷场的时候,兽医孟宪喜正打磨着一把小刀。温暖的阳光下,那把小刀居然散发着寒气……看的孟卫东是一阵蛋疼。
“宪喜大爷。”此刻的孟卫东,乖巧的很。
孟宪喜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