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言:平戎鏖战方休,长老蒋青陷敌踪杳,阖宗忧之。今有凤林山尤文睿勇毅难当,护其归营,免宗门失一臂助。
今论功行赏:赐中品灵石百枚、二阶上品洗髓丹一瓶、筑基丹两丸。擢唐固尉、准尤家子每代入重明宗修士一人,一应用度照比真传、绵连三世。”
被一众师长点来颁赏的朱云生语气里头未有多少亲近意思,照比从前来此指点时候,面色却还要冷上不少。
他语中内容明明热络非常,一双目光扫过来时下手众人却无一人敢做直视。
一团细雾被微风带着笼罩尤小宝、尤文睿父子头顶,几点水色正挂在二人颞间,也不晓得是汗是露。
待得朱云生放下玉简,两只云雀不消人催、即就一左一右架起盛满灵珍的玉盘,施施然落在尤家香案上头。
不待尤家众修起身领命,一旁一直缄默的段安乐也迈步到了尤文睿身前,摸出来个锒铛作响的簇新储物袋,递了过去:
“除去宗门所赐之外,这些是我等师兄弟个人所出,聊以此报道友援救之义。”
段安乐当面的尤文睿还未及反应,其身侧的尤小宝即就忙不迭上前再拜:
“若无上宗,我等父子还不知死在了哪处山坳,略尽本分、能得上宗厚赐已是汗颜,怎么能再拿长老珍藏!实愧不敢当。”
“拿着吧,”段安乐对这尤小宝倒无甚印象,对于其这些不晓得是真是假的推脱之词亦无兴趣,只将指尖一抬,手头的储物袋便在尤文睿的腰带上。
言过之后,向来不轻言承诺的段安乐再开腔道:“凤林尤家将来有事,我重明弟子必责无旁贷。”
听得此言,尤家父子又喜又惊、拜了又拜。
段安乐也不拘这些俗礼,只是扫过一眼凤林山这些枯死的草木,心头一叹:
“平戎一地已经不好修行,宗门庶务堂在宣威城内还有几处铺子无主,尤家主如是有意,自持我令去寻主事赁得,也好做些买卖。”
“多谢段长老!”
“多谢二位道友才是,”段安乐又作揖拜过,过后才与尤家众修言道:“宗门事多,我与朱师弟不好久留,待得将来空暇下来,再与众家师弟过来拜谢。”
尤小宝父子自无不允,眼见得两人踩着灵禽全然消逝空中,背后法衣早被浸湿的尤小宝复才长出口气。
人群中有尤小宝一近支血裔,生着肥头大耳。
此时他看着香案上那宝光粼粼,目光岂能用眼热来做形容。从段、朱二人转身伊始,他便早就备了好些漂亮话攒在腹中,即就生怕被人抢占先机。
这会他总算等得合适时候,忙不迭起身出列、缓缓挪步到尤小宝身侧,躬身拜道:“恭喜族叔.”
“恭喜尔母!!”
那大耳修士被这批头盖脸的一骂骂得一愣,才壮着胆子一抬头,即就发现原来尤小宝这心中愤懑不是对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息,他便见得尤小宝看也不看那些案上灵珍、袋中重宝,反是一个箭步落在尤文睿身前,抬手一挥。
“啪!”
这巨响炸得大耳修士脑袋一震,满肚子谀词亦也跟着倒了出去。
“父亲,”尤文睿目色一怔,半张脸登时肿胀如杯、嘴角溢血,几颗断牙和着血水一道滚落肚中。
尤家众修面面相觑、不晓得尤小宝何以为此,却又听得后者戟指大骂:“你这驴日的好大的狗胆!!”
尤文睿本来还要做辩驳,下一瞬见得自家父亲那满脸怒色,却又登时蔫了下去,任凭打骂、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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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师兄,尤文睿才送蒋师叔到宗门时候,何师叔便就以问心符探出过其是有不轨心思。掌门师伯得知过后不降罪尤家便算慈悲非常,怎.怎能再发厚赏?!!”
回去路上的朱云生话里头满是不解,不过比起还在义愤填膺的前者,段安乐面上表情却是平淡非常:
“我家蒋师叔临危之际确是由此子相助。不仅未生贪心加害,反是亲自送归宗门,这便足矣。”
见得这番话后朱云生又生不解,段安乐才再开腔:
“过往门中不止师兄弟们认为师父他老人家宽仁过甚,便连宗内一众师长、我家师娘,亦是如此。
君子论迹不论心,只是今番蒋师叔安然回宗,过往百年师父压着一众同门施下去的那些仁政,便就算值得。”
这话对于拜在孙福门下才算有了出身的朱云生而言,或是过于高屋建瓴了些。段安乐却也不顾前者白脸上头挂了些若有所思,只是又发交待:
“靳师弟尚在医所之中由丹师照看,他这甲丑兵寨镇守一时难得回来。此地寒鸦山四百余家迁徙之事,便由朱师弟你一肩担之,”
言到此处,便算到了关键地方,段安乐一板脸色,镇重言道:
“九宸镇岳大阵阵内阵外死伤颇重,寒鸦山四百余家几乎家家戴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