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嫂嫂在甲丑兵寨经营的重明楼分楼亦得了生发,生意做得如火如荼,这一家独大的生意确是好做,听得她平日里闲谈,依着我猜,怕是都不差周家姐姐在重明坊市里守得那间铺子许多了。”
“不错,涨了些眼力。”叶正文稍显赞许地点了下头,心头亦跟着放心了不少。
何昶修行虽算不得慢,但毕竟只是个四灵根,性子又远不如段安乐内秀、靳世伦坚毅,是以便算有一众长辈的用心栽培,但能保得他在九十大限之前成就筑基,或就已是得天所幸了。
故而依着康大掌门等人对何昶所做的长远打算,后者不消如康荣泉、段安乐、明喆这些后起之秀一般挑起大梁,能如叶正文这样做好外务、为主事之人拾遗补缺,便算很好了。
这也是康大宝本来要其拜在裴奕门下的原因,道理还是如当年要康荣泉拜师裴奕时候一样的道理,先掌门一系下面的四人本就同气连枝,何昶作为先掌门血裔,拜在李师叔一系门下,却能更好弥合两家关系。
只是康大宝这主意却被叶正文否了,原因是裴奕到底还未成筑基,将来如何犹未可知。若是何昶拜在裴奕门下,确是显得有些薄待,或要招外人口舌。
叶正文所言这话虽是十分功利难听,却也十分在理,康大掌门犹疑一阵过后,便就替仍被留在颍州的蒋青拿了主意,令何昶拜在了蒋青门下。
恰好明喆也才成筑基,正在本山修行,这几年倒也能抽暇出来,对这小师弟好生教导一番。
巡视寒鸦山诸事民生这差遣对于寻常弟子算不得肥差,但是有了叶正文的精心安排,却成了何昶一项稳定的收益来源。
不过此子倒也争气,身上膏粱做派无有太多,也未有辜负众人这番照拂。这些年为人处世尚算合格,将来或能做得好这一摊被诸位长辈寄予之事。
二人行到掌门小院的时候有些热闹,长居在野狐山豢养蜂群的张楽也告假回来了,此时正怀抱着康大掌门独女康令仪,珍惜十分。
倒也难怪,重明宗内一众长辈除了周宜修外,便数张清苒与张楽最为亲近。
她灵根不佳、悟性也只一般,索性年资颇老,豢养多年的灵蜂也在稳定生发,是以便算前程不佳,但在各家长辈心里头却也不是全无分量。
可如今分李张家业已不在,重明张家便算这些年已有族人十万,照旧未寻得出一个灵根上佳者。
若不是前些年重明宗弟子折损得厉害,又有张祖师这层关系在,张家冒出来这几根仙苗怕是连重明门墙都难得进,照旧要跟董家、蒋家这些附庸小族一般,迁去寒鸦山中求个前程。
是以张楽对康令仪如此爱惜,却在情理之中。毕竟将来康大掌门这位独女若对人才式微的重明张家亲近些,便算自己不在宗内了,重明张家的处境却也维持得住。
见得二人进门,张楽抱着康令仪福了一福,叶正文淡笑接过襁褓,看到锦被中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便就一乐。
叶正文护得严实,一旁的何昶难凑过去,便就开口与张楽寒暄言道:“张师姐也回来了?我在寒鸦山拜见四舅的时候,听得他老人家谈起婚期定在明岁孟春之际,便以为师姐正在准备呢。”
张楽听得此言,不算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羞赧之色:“时时候尚早呢,何师弟怎好这般讲。”
叶正文却也出言接道:“不早哩,转眼便就到了,也不晓得周师弟为你攒了多少嫁妆,我估摸着怕要将单家主喜得眉飞色舞。”
张楽羞得不说话了,如她这般资质姿容,能嫁入翡月单家这等边州寒素作为当家主母,周宜修这做师父的,自是不晓得费了多少心力。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话确是半点不错,天晓得单家人听闻得他家筑基家主,将要娶得一位年过四旬的寻常坤道作为正妻是何心情?
不过单家人的心情虽是难猜,但何昶等一众同门确是为张楽十分欢喜的。除了康大掌门稍稍可惜又失了一稳定进项之外,其余人都可称得欢欣鼓舞。
三人正说得热闹,便就见得将至舞象之年的康昌晞头顶通天冠迈出房门。
这少年面容倒是与其俊美十分的长兄不同,费疏荷的柔美在其脸上显现不多,容貌倒是更肖阔面重颐的康大掌门,却又要比后者多出一分意气扬扬之气,显得自信十分。
此子灵根比起其兄而言稍差一筹,不过三灵根罢了。起初叶正文还因此有些忧心,不过在见得康昌晞修行较之康昌懿还要迅捷之后,便就放心了不少。
加之其与乃父一般,悟性不差,便连康大掌门所修的破妄金眸亦都习得,炼体一道更有天赋,年才十三,《北夜宫太古原体真解》也都初窥门径。
且不光有宗门长辈照看,费恩华这冰叶筑基,因了卡在筑基后期关卡,都被费天勤派来重明宗看顾教导康昌晞十载时光,好让这掌门嫡子吸纳两家之长。
听闻费疏荷还在做外交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