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确实在京中大肆逮捕权贵官僚,拷问军饷,据说已经拷掠出一千余万两银子。
终于一位关宁军将领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末将……末将愿遵大帅号令!拨乱反正,诛除国贼!”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纷纷跪倒在吴三桂面前冰冷的青砖地上,头颅深深埋下,不敢抬起。
“末将愿遵大帅号令!”
“末将愿听吴帅调遣!”
参差不齐、带着惊魂未定颤抖的声音此起彼伏。
洪承畴被两名甲士死死架着双臂,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部下,缓缓闭上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无声的、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洪承畴暗想,吴三桂难道是要率军打破山海关,随后投靠反贼?
吴三桂不知洪承畴心中所想,只知道军师教他的“夺权”之策果然成了。
一股混合着血腥气的灼热感猛地冲上吴三桂的头顶,带着权柄在握的眩晕和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饶是这些将领只是暂时屈从他,他也要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变成自己的本钱。
如此在投靠新主时,才能攫取最大的利益。
吴三桂当即下令,临时提拔几位关宁军序列的将官,并命令自己的家丁接管军营防务。
“传我命令,明日一早拔营出发,我要在三日之内抵达通州!”
说是通州,其实只是标定一个大概的进京方向,如此才不至于引起众将的“怀疑”和反感。
只要坚持几日,再多几日,他便能这支四万大军喂给满清。
待满清大军压境的压力袭来,他再当众表明真意,不怕这支退无可退的部队不为他所用,使他成为真正的全军统帅。
望着遥远的西边,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前方。
席卷一夜的狂风骤雨在此刻渐消,帐外换防的厮杀声却渐渐潮起,厮杀与马嘶声不绝于耳,不知有多少“持有异见”的将士被砍杀。
空气中隐隐泛起兵变的残酷与血腥,但吴三桂却只觉酣畅淋漓。
掌握大权的爽快仿佛一把钥匙,掘开他胸中的禁忌,助他野心膨胀。
裂土封疆四个字在心头回荡,他吴三桂为何不能做一位邦国的王?B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