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上军校尉’正愁没有地方立威、没有钱财充实军需呢。南阳这块看起来正在恢复肥力的土地,可是很诱人的。”
沙哑嗓音的汉子迟疑道:“可孙宇毕竟是天子的人,蹇硕再得宠,动天子的人,会不会……”
“所以才需要我们先埋下怀疑的种子。”文士冷笑,“天子病重,心思难测。是保一个可能尾大不掉、还与黄巾有染的边郡太守,还是安抚好身边掌握兵权的亲信宦官?这笔账,到时候自然有人去算。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把‘可能’变成‘嫌疑’。”
“明白了。那崔钧这边,还需做些什么?”
“不必多做,继续盯着即可。尤其是他与孙宇、与蔡邕的接触。注意有没有人试图‘提点’他什么。另外,找机会,把‘张震可能就是张曼成’这个消息,用最‘自然’的方式,递到蹇硕派来的人耳朵里。记住,要自然,绝不能是我们主动。”
“是。”
简短对话结束,两人先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漆器铺后院,仿佛从未在此聚集过。
夜色更深,乌云遮蔽了月光,宛城笼罩在一片沉郁的黑暗之中。只有太守府书房、驿馆上房、方城山书斋等寥寥几处,还亮着微弱却固执的灯火,如同汪洋中几盏飘摇的孤灯,对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无形的暗流。
风起了,带着深秋的寒意,卷过街巷,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预示着更猛烈的风暴,正在远方积聚。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