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记你一功!回去加紧防守!不得懈怠!”
“谢将军!”
校尉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校尉一走,樊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铁青和阴沉。
他立刻召来自己最倚重的两位幕僚,闫先生和周先生。
两个幕僚看了也是一惊。
“将军,此物来历不明,不可轻信但也不可不防!”
闫先生率先开口,语气极其慎重:“此物突然出现,甚是蹊跷。恐是敌人离间之计,意图使我军内部生乱,自相残杀。”
“正是!!”
年轻的周先生立刻附和,但紧接着话锋一转,眼神锐利:“闫公所言甚是,然则,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将军请细思,近来战事,是否透着古怪?”
“先生有何见解?”
周处上前一步,条理清晰地分析:
“一者是有侠义之士得知李傕要害将军,仗义提醒。”
“二者,有人要挑拨主公与李傕的关系!或为离间之计!”
闫先生补充道,脸色同样凝重:“无论哪一种,此物出现,都意味着将军处境已危如累卵!若为离间,说明敌人已将矛头指向将军;若为示警,则……则李傕恐真有此心!”
樊稠闻言缓缓点头,转念万千,追问道:“樊稠一介武人,有今日成就皆赖二位相助。”
“眼下,我等前途何在?”
闫先生再次拿起竹片,摩挲着上面的刻痕,长叹一声:“将军,老朽思虑再三,还是倾向于认为,此乃离间之计!”
“如何肯定?”
“早有征兆!”
闫先生目光炯炯:
“王匡携天命而来,攻打长安,只是猛攻李傕、李蒙!却放松对将军所守的西门、郭汜所守东门的进攻!”
周处走到简陋的城防图前,用手指点着:“此乃阳谋!刻意制造不公!李傕、李蒙部损失惨重,日夜承受巨大压力,必然心生怨怼,认为将军与郭将军袖手旁观,保存实力!而李傕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久处此境,岂能不迁怒于他人?尤其是……”
他看向樊稠,意味深长,“尤其是将军您!”
“此举阳谋,却能使人心生隙。”
樊稠闻言,恍然大悟,重重点头。
闫先生捻须,忧心忡忡:“李傕为人,刻薄寡恩,记恨之心尤重。将军拒其借兵,无异于雪上加霜。如今他损兵折将,实力大损,而我军相对完整。他岂能不疑惧将军坐大?岂能不忌惮将军手中这支兵马?将军啊,昔日牛辅麾下魏单之事,殷鉴不远啊!”
樊稠想起魏单杀牛辅投奔李傕郭汜,结果被两人设宴诱杀、瓜分其部众的旧事,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他自忖有亲兵护卫,李傕轻易动他不得。
樊稠点头:“我身处重兵保护之中,李傕要杀我也难!”
本来到这里也就罢了。
奈何有一李傕麾下屯将来见樊稠。
门外亲兵忽然来报:“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是将军同乡,名叫何小,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
樊稠眉头一皱:“何小?……带他进来!” 何小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确实是凉州老家的同村。
不多时,一个穿着李傕部兵服、神色仓皇的汉子被带了进来,一见樊稠,“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樊将军,我有要事相告!”
樊稠皱眉:“何事?”
那何小上前一步道:“你我乃是同村,我不敢欺瞒!”
“昨夜敌军攻城,我正在城墙上,偶然听到李将军说……说……”
见何小犹犹豫豫,樊稠有些烦躁:“要说便说,何必婆婆妈妈!”
何小仿佛被吓到,猛地磕了个头,带着哭腔嘶喊道:“李傕说:‘樊稠这厮,拥兵自重,见死不救,实为心腹大患!此獠不除,我等迟早为其所害!待这波攻势稍歇,长安若能守住,我必寻机诛杀樊稠,夺其兵马!’胡封那厮还在旁边附和说‘正该如此’!!”
“什么!”
樊稠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发黑!
若是原来,樊稠还要迟疑三分,可是有竹片示警在前,樊稠心中已经信了十分!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锵啷”一声砍在案几一角,木屑纷飞!
双眼死死盯着何小:“此言当真?!若有半句虚言,我活剐了你!”
“当真!千真万确!将军!”
何小磕头如捣蒜,额头都见了血:
“如今我擅自离营,已经无处可去,还请将军收留!”
说完,何小拜倒在地。
他上前扶起何小,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何小,你今日报信之功,我樊稠记下了!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亲兵!只要有我樊稠一口吃的,就绝少不了你的富贵!”
何小感激涕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