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身体不得劲儿。”
“木事儿吧?”
“木事,家嘞有药,喝点豆中了。”
佐藤羡次郎挑着货担回家,遇到相熟的邻居招呼,被追问得有点烦躁,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回了家。
将担子放下,关上门,他的脸色异常阴沉。
蹲在门槛上,他咕咕灌了一碗凉水,卷了一根旱烟,一边抽,一边暗忖起来。
军统的人已经抓了森川隐介的家人,他肯定暴露无疑。
既然是失手,那么两个问题接踵而来,森川隐介还活着吗?是自裁还是落入了敌人手中?
如果落入了敌人手中,他能扛得住审讯吗?
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不安全了。
佐藤羡次郎吐了一口浊气,异常烦躁,形势变幻的太快了,而且都是坏消息,让人猝不及防。
大日本帝国曾扬言三个月占领中国,对此佐藤羡次郎同样信心满满,可结果呢?
中日双方进入对峙僵持以来,日方为切断中国的补给线,先是攻占了华南沿海港口,又纵兵南下,占领了东南亚,后借法国向德国投降、英国危机之际趁火打劫,威胁英国政府关闭滇缅公路,使中国失去了最后一条外界物资运输的渠道,英国软蛋老老实实照做了,至此,日本终于完成了对中国的边境封锁。三个月结束战争的言论再次被提及,军方重拾信心。佐藤羡次郎同样踌躇满志。
然而,仅仅三个月后,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虚伪狡猾的英国人见风使舵,再次放开了滇缅公路,战争局势进一步生出变数。
前段时间的豫南会战,日军一度占领南阳、驻马店等地,但因为补给线被袭,不得不退回原地,不进反退便是败,虽然佐藤羡次郎很不想承认。
现在,连吉川贞佐将军等特务机关高层都被敌人暗杀,群龙无首,自己只有孤军奋战了。
不过,佐藤羡次郎倒未灰心丧气,想到军部正在筹划的“中原会战”,他心神一震,冷哼一声:“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大和民族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这么想着,他狠狠一脚将烟蒂踩灭,扭头钻进了自己的密室中。
他坐在密室中,拿出密码本,轻轻叹了一口气,戴上耳机,开始发报:“.开封总部:刺杀计划失败,兔子落网,下一步如何行事,请指示!田鼠。”
无线电波悄无声息地在空气中划过,豫州站电讯处的侦听室里,一个监听员也戴着耳机凝神静气地监听着。
突然,他眉头一挑,激动地说:“有信号。”
听到这话,张义和孙升安对视一眼,连忙走上去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电波时高时低,但“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直没有中断过。
听了一会,电波信号消失了,张义取下耳机,表情凝重地问:
“能测算出发报地址吗?”
孙升安沉吟了一会,摇头说:“发报时间太短,根本无法测量。”
接着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侦测原理。
无线电侦测或者说侧向技术,主要通过信号强度和定向天线监测侧向,信号越强,说明电台越近,以此来估算电台的位置,再通过定向天线,通过在多个不同地点进行测量,得到多条方位线,然后交叉对比,估算出电台的大致位置。
张义想了想问:“没有定位雷达吗?”
孙升安没想到张义竟然知道雷达,苦笑一声说:“这个只有总部有,而且只有一部。”
世界上第一部实用雷达是1935年由英国科学家罗伯特发明的,36年建立了雷达站,主要用于侦测海上的飞机。
张义又说:“侧向车什么时候能要回来?你去问问崔站长。”
“是。”孙升安匆忙走了。很快便去而复返,面露难色:
“张处长,崔站长说战区那边一直在打太极,说什么战区需要.”
“扯淡!”张义冷笑一声,打断他,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在侦测和破译的业务上,军统敢说第二,还真没有人敢说第一。他懒得再去和这些人扯皮,直接通知猴子和钱小三去搜查现场。
仁义街西口方圆一公里已被封锁起来,所有路口都设立了哨卡,两个木栅栏支在路口两边,使得道路中间仅能通过一辆车。
栅栏周围除了挎着长枪的宪兵,还有警察和军统便衣,同样荷枪实弹。
他们站在哨卡处,检查过往车辆和行人。
副站长李慕林立功心切,直接带着便衣和户籍警挨家挨户搜查。
居民区鸡飞狗跳,到处都是便衣和警察的呵斥怒骂,喧嚣不宁。
佐藤羡次郎从密室钻出来,侧耳听了听,眉头紧锁:“来的倒是挺快。”
喃喃自语着,他又扭身钻进密室,将密码本扔进一个装有硫酸的瓷杯里面销毁。
接着,他从箱子里找出几颗手榴弹,用一个带着钩子的细绳将手榴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