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转回头,脸上堆起让人肉麻的笑容:“班长,您听我解释,我们这是毕业学员队实习拉练,路上时间紧,一直穿作训服行动,这样方便些……”
“方便些?”领头的纠察面色严肃,手指点着一名学员肩章上蹭到的灰,“军容风纪是图方便的事?这是什么地方,京都站多少人看着?穿这身皱巴巴的作训服,帽子都戴歪了,像什么样子!”
另一名纠察已经拿出记录本,语气不容置疑:“规定就是规定。穿常服外出条令明确写着,你们军校生也算是军官,更该带头遵守,证件。”
上官朋喉结滚动,还想解释一下:“班长,我们真是刚到,这才出站……您看能不能通融一次?我们保证立刻整顿!”
“通融?”纠察抬眼扫他,眼神锐利,“上周有个陆军上校领花没扣好,照样登记通报,您哪位?”
上官朋瞬间哑火,心里把那溜号的刘东骂了千百遍。只得憋着气,僵硬地从上衣口袋掏出军官证递过去。身后整个学员队鸦雀无声,个个低眉顺眼,心里都明白,这通报批评,怕是跑不了啦。
纠察仔细核对着证件信息,笔尖在记录本上划过发出的沙沙声,格外刺耳。上官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这开阔的广场上,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肩上的“一杠三星”和那本小小的证件上。
“你们的目的地是哪?”纠察把所有学员的名字登记完之后问道。
“目的地?呃……”,上官朋一时语塞,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忙抬头朝广场四周看去。
杨上校背负着双手站在广场边缘,正静静的看着这边。
上官朋心里一喜,忙指着那边说“接我们的人来了”。
纠察扭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那你们先回去,处理结果等候通知”,说完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上官朋带着剩下的几个人整齐的走过去,刚要整队报告,杨上校一摆手指着旁边的大解放说“上车”。
上官朋带着队员们刚鱼贯登车,一上来就看到刘东那小子正舒舒服服地靠在厢板上,旁边坐着的正是和他一起跑了的张小睿,两人脑袋凑在一起正说着什么。
上官朋恨得牙根直咬,看见纠察也不喊一声,刘东这小子溜得比兔子还快,把他一个人扔在那儿顶雷。
此刻看见刘东那副优哉游哉、甚至有点小得意的表情,上官朋顿时感到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鼻子都给气歪了——
他死死瞪着刘东,牙咬得咯咯响,捏紧的拳头硬了又松,松了又硬,恨不得立刻扑上去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战友情深”。
“摆平了区队长?”刘东明知故问道。
“哼……”,上官朋冷哼一声,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刘东也不在意,笑呵呵的和陈默他们打着招呼。
车子缓缓启动,大伙被纠察收拾的压抑气氛很快被抛在脑后。
这辆解放卡车的后车厢没有遮挡帘布,视野开阔,京都的繁华街景如同流动的画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群初次来到首都的年轻人面前。
“快看,那楼真高。”
“这就是长安街啊。比电视上看着还宽!”
“那边,天安门。我看到城楼了!”
车厢里顿时沸腾起来,兴奋的议论声压过了发动机的噪音。
大约行驶了十几里地,车辆在一个路口因红灯放缓了速度,旁边是熙熙攘攘的人行道和自行车流。
刘东从后面挤过来,双手一握厢板边缘,整个人轻盈地一跳,便从车尾翻了下去,双脚稳稳落地,朝车尾摆了摆手汇入了人流。
刘东可不想再跟这帮学员掺和了,他急着去陆军总院看洛筱,自己这一走十几天,也不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而两天前,刘南骑着自行车正常上班。
正当她骑到一个稍微拥挤的岔路口时,旁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一阵惊呼和抱怨。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去,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车尾猛地一震,一股大力从侧后方传来。
“哎呀!”
她惊呼一声,根本来不及保持平衡,连人带车瞬间被带倒,狼狈地摔在了路边。
“对不住,对不住,姑娘,你没事吧?”一个焦急的中年男声立刻在耳边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面相看起来十分憨厚的中年男人慌忙停好自己的车,快步上前,手脚麻利地先扶起了压住她腿的自行车。
“没……没事,谢谢您。”
刘南忍着痛,在对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她看了一眼罪魁祸首——是旁边两辆自行车为了躲避一个突然窜出来的行人,车把绞在了一起,失控之下才撞到了她。
“早上车多,净出这事,没摔坏吧?”中年男人关切地问着,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