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手瘫软如泥,双眼翻白,只有胸脯还在剧烈地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整个人呈半昏迷状态。
而他的裤裆到胸前湿了一大片,浓重的尿骚味特别刺鼻,显然是吓尿了。
“哐,哐,哐。”
厕所的门板被外面的人砸得山响,夹杂着几声吼叫模糊地传进来。
“开门,里面干什么呢。”
“出什么事了?快开门。”
刘东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他慢条斯理地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打火机“叮”的一声脆响,跳出一簇火苗,在狭小晃动的空间里照亮了他冰冷无波的脸。
他深深吸了一口,对准扒手惨白失神、涕泪交加的脸,“噗”地一下,全喷了上去。
辛辣的烟味混着尿骚和血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味。
扒手被刺激得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咳嗽声,眼皮剧烈颤抖,慢悠悠的睁开。
首先撞入眼帘的便是刘东那双俯视着他的眼睛——冰冷、深黯,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刹那间,极致的恐惧刺入大脑。他猛地一个激灵,手脚并用地向后蜷缩,脊背死死抵住冰冷肮脏的厕所墙壁,恨不得能嵌进墙缝里。
他浑身筛糠般颤抖,瞳孔因惊惧而缩成了两个小小的黑点,死死盯着刘东,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刘东看着他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微微一笑,他缓缓吐出一缕残烟,然后伸手拍了拍扒手的脸。
“醒了?刚才那趟高速观光,滋味怎么样?风挺凉快吧?”
他顿了顿,手指停下拍打,转为用指尖抵着扒手剧烈颤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还想不想……再试一次?”
扒手闻言,身体猛地一弹,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拼命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
刘东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收回手,又吸了一口烟,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行”
他淡淡地说,烟雾从鼻间缓缓溢出,“那咱们就聊点正经的,钱包到底在谁那,能给我指认一下不?。”
“指……指认”,扒手终于说了一句话。
刘东这才掐灭烟头,单手揪住扒手后衣领,像提一摊烂泥般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扒手双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挂在他手臂上筛糠似的抖。
刘东这才打开厕所门。
“哐当——”
厕所门猛地被打开,外面的人顿时失去支撑,差一点拥摔进来。
最前面的是那个乘警,踉跄一步才站稳,身后还跟着列车长。张小睿焦急的脸从人缝中探出来,嘴唇发白。
而扒手的几个同伙——一个剃着青皮头、脖梗刺青的壮汉,一个瘦猴似的黄毛,还有个穿牛仔外套的——都挤在门外,神色惊疑不定。
门开的刹那,厕所里混杂着烟味、尿骚和隐隐血腥的诡异气味猛地扑出,外面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息或掩鼻。
乘警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里面,最后定格在几乎瘫软在刘东手里的扒手身上。
“怎么回事?”乘警皱了皱眉问道。
而扒手同伙们的视线扫过狼狈不堪的同伙,继而惊疑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刘东。
青皮头壮汉眼神一凶,刚想上前,却被壮硕的乘警挡住了。
刘东没理会乘警的质问,只是把扒手往前稍稍一推,让他勉强站住,声音不高却非常清晰:“你们的人齐不,指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扒手那张惨白扭曲、还挂着烟灰和泪涕的脸上。
扒手剧烈地哆嗦着,眼皮狂跳,视线恐惧地在刘东和自己同伙之间飞速切换,然后摇了摇头。
刘东也知道身上有赃物的同伙绝对是离的远远的,这时候要是凑过来那一定是有病。
“没……没有,虎哥……钱包在虎哥那儿。”扒手的声音嘶哑,破了音,却像颗炸雷劈开了凝滞的空气。
青皮头脸色骤变,破口大骂:“艹你妈的你,你胡扯什么?”
门外瞬间一片死寂,随即哗然。
刘东闻言,拽着扒手的胳膊分开人群就往外走。
青皮头和他身旁的两个同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操,这怂货疯了。”
“老黑,你妈的胡说八道,看老子不弄死你。”他们气焰十分嚣张,根本没有把乘警和刘东他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学生兵放在眼里。这是因为他们团伙人多势众,且出手狠辣,平时乘警都是绕着他们走的。
刘东看了一眼青皮头,淡淡的对闻讯赶来的陈默他们说道“按住他们”。
他这边说,可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而他身后,陈默他们几乎是听到他说话的同时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