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布巾似乎又往深处去了一点。
郭逸之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外冒。
他本就微弱的呼吸,更加微弱了。
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沈离用灵力去毁。
也是一样,灵力刚沾上,郭逸之就痛苦万分。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
破晓和沈离默契地起身拔腿就跑。
“阿兄!沈亭御!快起来!治好了。但布巾我拿不下来。”
沈亭御靠在魏明安怀里睡得安稳,魏明安惊讶,眼神焦急地嗯嗯个不停。
沈亭御醒了,反应了一下。
飞速运起全身的灵力,像一道闪电,立刻消失。
江辞啊了一声,“喂!怎么也不知道带上我!”
“布拿不下来?”
“是的”,破晓苦恼地抱起他,“我俩一动,哥哥就哭,连灵力都不行。肯定是疼得不行了,否则哥哥不会哭的。”
江辞叹了一声。
魏明安招手喊他快去。
“是因为时间太长了吧”,江辞拍了拍破晓的肩,“那次我便是,布擦破口中,很痛的。尤其是已经流血的地方。”
“都快两周了,哥那个布巾,是不是一动没动过,估计长在嘴里了”,江辞忧愁极了,“云庭知那个臭脾气,绝对不会管这种事情的。”
“哥只要不疼死,甚至疼得要死”,江辞狠狠地骂,“他都不管,只顾着自己的那医术。”
说着说着便到了。
“哥!”
江辞惊呼一声。
刚刚无人发现,郭逸之紧握的双手,攥紧了拳。
沈亭御完全掰不开。
他的双手,自被禁锢之初就因剧痛和恐惧而死死攥紧,此刻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两周的时间,肌肉早已僵硬凝固,指关节如同锈死的铁锁,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留下几个月牙形的,深可见血的淤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结上了暗色的痂。
江辞摩挲着他的脸,俯身趴在石床边缘,“哥,是我,我是江辞,我来了。”
郭逸之只能发出绝望而痛苦的、极其微弱的呜呜声。
“哥”,江辞温柔地捏上了布巾,“哥你还记得你以前看不见,我们轮流让你摸脸认人吗~?”
“哥~”
江辞温柔地挨着他的肩膀,凑近他耳边,道,“现在,努力张开手,摸摸我的脸,好吗~我是江辞~”
哇,破晓惊讶,还是江辞有招啊。
郭逸之的拳头不自觉地痉挛了几下。
但还是没有张开。
破晓领悟了,立刻上前,“哥哥~”
“哥哥”,破晓放柔语气,“哥哥不是最喜欢我的小珍珠了吗,哥哥,你把手张开试试,我给你~”
沈离蹲在郭逸之身后,也温声道,“哥哥~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还没解毒完,他们几个老是早上凑堆儿沐浴,早上都是我第一个来接你呀~我漂亮的哥哥总会摸摸,这是不是我那个妹妹噢~然后我就会把哥哥从床上抱下来,哥哥,你要不要摸摸我呀,哥哥~”
沈亭御左看看,右看看。
“哥哥”,沈亭御难过地瘪了嘴,“哥哥你说过的,你不会让我哭的,呜呜呜,哥哥你骗人,你快给我擦眼泪~哥哥~”
拇指最先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仅仅是这一点试图放松的意图,就牵动了整条手臂酸涩僵死的肌肉,带来一阵细密如针扎的酸痛。
郭逸之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如同岩石般的指关节发出极其细微的“咯”的一声轻响,仿佛枯枝被折断。
钻心的酸痛和一种肌肉被强行拉伸的撕裂感顺着手指蔓延而上,他的额头上瞬间又渗出了一层冷汗。
沈离拿着帕子轻轻地拭去。
郭逸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被堵住的嘴巴里发出压抑的喘息。
“很好的哥”,江辞唇角高翘,温柔地鼓励着,“哥,你就是我敬佩的那个,最坚韧,最勇敢的哥。”
郭逸之的掌心,随着手指一点点,颤抖地离开,终于露出了一点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的内里。
黏连的血痂被撕开,渗出了新鲜的,细小的血珠。
整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窒息,充满了肉眼可见的痛苦。
终于,在全身心的努力和外界不断的鼓励下,那紧握了半个月的手,极其艰难地、颤抖着、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微微痉挛的姿态,张开了一半。
破晓立刻握了上去,手指轻轻缓缓地按摩着他痉挛的手指,以及手掌。
郭逸之胸膛剧烈起伏,眼泪混合着汗水,淌得更凶。
江辞此时不再诉说往事,而是变成了坚挺的鼓励,“哥,你可以的。现在,换右手。”
郭逸之阖上了眼,眼睫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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