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黎武打断他,眼神阴鸷,“蓝淋不能白死。而且方腊的药材快不够了,他得求着咱们。” 他顿了顿,又道,“带两百人去,够了 —— 若是赢了,光州赋税到手;若是输了,就说方腊给的银尸不够厉害,再让他拿城池来换。”
蛮将恍然大悟,笑着点头:“大王英明!”
黎武没笑,只是盯着银尸的眼睛 —— 那里面没有光,却像映着帮源洞的烛火,映着方腊的算计,也映着他自己的贪心。他知道,这场去庐州的仗,打给谁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从方腊手里,多捞些好处。
几日后,黎武的队伍出发了。两百蛮兵穿着兽皮甲,扛着长矛,中间抬着两具盖着黑布的银尸,朝着庐州方向走。黑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银尸的指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把即将刺破平静的刀。
而帮源洞的大殿里,方腊望着黎武远去的方向,手指又敲起了青铜铃。汪公老佛站在旁边,轻声道:“陛下,黎武此去,怕是不会安分。”
“安分就不是南蛮了。” 方腊嘴角勾起抹冷笑,“只要他能守住庐州,让杨家军别来徐州捣乱,他要些好处,便给些 —— 等徐州破了,蛋糕大了,再慢慢算这笔账。”
殿外的风刮进来,吹得烛火摇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缠绕的毒蛇,在利益的棋盘上,各自打着算盘。而庐州城的田虎,还在等着援军;光州的李星群,已开始操练士兵应对新的毒人。一场围绕着庐州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藏在背后的蛮、腊矛盾,早已在暗处,埋下了爆发的种子。
吕师囊的求援信刚写好,墨汁还没干透,就听见城门楼上传来急促的呼喊:“大人!快来看!东南方向有大军!” 他手里的毛笔 “啪” 地掉在纸上,晕开一团黑墨,顾不上擦就往城楼上跑。
刚爬上城楼,就见远处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军队正朝着庐州涌来。旗帜上 “杨” 字在风里猎猎作响,马蹄声像闷雷似的滚过来,连脚下的城墙都跟着微微震颤。田虎也赶了过来,攥着城垛的手指发白:“是杨延昭!他来得这么快!”
“探子回报!” 一个斥候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杨家军连援军算上共三万余人,还有不少玄甲卫!咱们庐州守军满打满算不足一万,根本没法硬拼!”
吕师囊腿一软,差点栽下去,幸好被身边的属官扶住:“这可怎么办?求援信还没送出去,他们就来了……” 田虎盯着远处的军队,沉默片刻,突然道:“慌什么?杨延昭兵力虽多,可兵法说‘五倍围之,十倍攻之’,他刚够三倍,围不住庐州!”
话音刚落,就见杨家军渐渐停下脚步,分成两队朝着东西两个方向去了。田虎眯起眼:“他是要断咱们的要道!” 果然,不多时探子又来报:“杨家军占了东边的官道和西边的渡口,断了咱们往寿州和舒州的粮草线!”
城楼下,杨延昭勒住马,手里拿着庐州地形图,对身边的将领道:“庐州北靠淝水,南有紫蓬山,暂时断不了,但东西两个要道是他们的命脉,必须守住。” 他顿了顿,看向身后的援军将领:“咱们兵力只够三倍,硬攻城池损失太大,先困着,等李星群那边探清楚南蛮援军的动静,再想破城的法子。”
将领们齐声应下,立刻分头去布置防线。杨家军的士兵开始在要道旁扎营,盾牌排成墙,长矛斜指天空,形成一道严密的封锁线。庐州城里,田虎看着这阵仗,脸色愈发阴沉 —— 粮草只能撑半个月,若是方腊的援军迟迟不到,就算杨家军不攻城,城里也得乱。
“大帅!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困着!” 城楼下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田虎低头一看,见一个穿银白软甲的女子正仰着头,手里攥着一袋鹅卵石,腰悬短刀,眼神亮得很。这是他上个月刚收的将领琼英,据说自幼在山中练飞石,百发百中,之前没机会上阵,如今倒主动请战了。
“你想怎么做?” 田虎挑眉,心里没抱多少希望 —— 杨家军的将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一个女子能顶什么用?
琼英却没在意他的轻视,翻身上马,手里的鹅卵石晃了晃:“末将愿出城挑战,杀杀他们的锐气!若是赢了,能涨咱们的士气;若是输了,大不了退回城里,也没什么损失。”
田虎想了想,点头同意:“好!给你五十骑兵,小心些!” 城门缓缓打开,琼英带着骑兵冲了出去,在杨家军阵前一百步停下,勒马高呼:“杨家军里,可有敢跟我一战的?”
杨家军阵中,徐宁第一个忍不住了。他是金枪将,惯用钩镰枪,见对方是个女子,当即拍马挺枪冲了出去:“女娃子也敢来叫阵?看我擒了你!” 枪尖直奔琼英的胸口,快得像一道闪电。
琼英却不慌不忙,侧身避开枪尖,右手一扬,一块鹅卵石 “嗖” 地飞出去,正好砸在徐宁的枪杆上。“当” 的一声脆响,徐宁只觉得虎口发麻,钩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