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就要断绝。
他抬脚想往里走,李助的手及时按在他腕上。"大人," 李助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的薄茧蹭过他绷紧的小臂,"张茂余党还在巷子里流窜,陛下刚回府衙,杨家军虽在巡逻,可那些黑户藏得比耗子还深 —— 您得稳住大局。"
李星群的目光没离开手术室的门缝,喉结滚动了两下:"里面..."
"陈医官是大同府最好的外科大夫。" 李助放缓了语气,"您守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可外面离了您不行。" 他瞥见李星群指缝间渗出的冷汗,补充道,"我让人盯着,一有消息立刻报给您。"
府衙的灯笼在晨雾里摇晃,赵受益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玄色劲装已换成明黄常服。杨延昭单膝跪地,甲胄上的霜花簌簌落在青砖上:"末将已在府衙四周布下三重岗哨,杨家军皆是百战余生,便是蚊子也飞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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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群呢?" 赵受益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玉上还留着天一楼的烟火气,眼神却扫过窗外 —— 那里能望见医院的飞檐。
"在清点张茂的地盘。" 陆务观捧着账册进来,指尖在 "黑户三千余" 的字样上划过,"周清真和田维带着捕快挨家挨户查,那些藏在地窖里的,见了杨家军的甲胄就腿软,倒省了不少事。" 他顿了顿,又道,"方才见李大人频频往医院那边望,许是记挂着公主的伤势。"
街道上的血腥味被晨露冲淡,杨家军的马蹄踏过积水,溅起的水花里映着整齐的队列。卖豆浆的老汉刚支起摊子,就见两名银甲士兵帮他扶正木桌,忍不住念叨:"还是王法管用,张茂在时,哪敢天亮就出摊。"
李星群站在张茂府邸的门楼前,目光却越过院墙望向医院的方向。周清真正用算盘噼啪计算,算珠上的墨汁滴在 "隐漏赋税" 的卷宗上:"大人您瞧,光去年就瞒报了五千石粮食,这些黑户大多是他买来的佃户,连户籍都没入。"
田维一脚踹开地窖门,霉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十几个面黄肌瘦的汉子缩在角落,见了捕快的腰牌直打哆嗦。"都给我出来!" 田维的佩刀顿在地上,"现在入籍免三年赋税,再藏着按通匪论处!"
最里面的少年抱着膝盖发抖,怀里露出半截绣着彼岸花的衣角。李星群弯腰将他扶起时,摸到少年后腰的烙印 —— 那是西凉奴隶的标记。他皱了皱眉,指尖下意识收紧,忽然想起赵新兰肩头的伤也是西凉杀手所留,心口像被什么攥住了。
"这些人..." 周清真的声音有些发颤。
"先登记造册,安排在城外的安置营。" 李星群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让户曹拨些口粮,医官每天去巡诊。" 他抬头望向府衙方向,晨光顺着飞檐的兽吻流淌下来,"告诉陛下,黑户清点完了,张茂的账,得慢慢算。" 话虽如此,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医院偏了偏。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时,李星群正在核对粮册。陈医官摘下面罩,鬓角的汗珠子滚落在白大褂上:"公主的命保住了,只是失血过多,得好生静养。"
李星群握着账册的手猛地一松,纸页散落一地。他没去捡,转身就往手术室走,背影里的急切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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