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的字。柳珏轻轻摩挲着暖玉,海棠簪在鬓边轻轻颤动 ——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让车夫转道去了城西的商栈,那里堆放着刚从江南运来的绸缎。掌柜见她来了,忙不迭汇报账目,说张茂的人昨天又来要过 “过路费”,比上次多要了三成。
“给他。” 柳珏的声音很轻,指尖划过匹石榴红的云锦,“不仅要给,还要让他的人知道,这是给‘贵客’备的衣料。”
掌柜愣了愣,还是躬身应了。柳珏望着那匹云锦,忽然想起赵新兰最爱穿石榴红,只是不知道,等她从张茂院里出来时,还能不能穿上这样鲜亮的颜色。
夕阳西下时,柳珏回了府。刚踏进院门,就见昭姬正坐在葡萄架下喝茶,手里把玩着个青铜小鼎,是去年从萧骨旧部手里缴获的。
“办妥了?” 昭姬抬了抬眼,鼎身上的契丹文在夕阳下泛着光。
“妥了。” 柳珏在她对面坐下,侍女奉上新茶,“张茂要五万两,我故意跟他吵到院外都听见,那些契丹人怕是已经动心思了。”
昭姬将青铜鼎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好。现在就等星群那边了 —— 他去见张茂,定能看出些端倪。”
柳珏端起茶盏,望着架上的葡萄,青绿色的果子在暮色里像一颗颗未引爆的弹丸:“夫君回来,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昭姬笑了,眼尾的朱砂痣在暮色里像颗血珠,“怪你帮他稳住了大同?还是怪你替他看清了赵受益的底牌?” 她忽然凑近,声音里带着点戏谑,“何况,要是赵新兰真有个三长两短,最高兴的怕是你自己 —— 毕竟,少了个烫手的公主,他才能安安稳稳跟你过日子。”
柳珏没说话,只是轻轻抿了口茶。茶里的苦涩混着葡萄的清香,像极了这大同府的日子 —— 表面光鲜,底下却藏着数不清的暗流。
夜色渐浓时,李星群还没回来。柳珏站在院门口,望着通往张茂地界的方向,那里的灯笼像鬼火似的闪烁。她忽然想起刚嫁给李星群时,他曾说要在大同府造一座没有皇帝的城,让百姓自己说了算。
可现在,那座城的西南角,正困着一位皇帝,还有他的公主。而她和昭姬,正亲手往那座牢笼里,扔了把名为 “契丹” 的火。
风从葡萄架下吹过,带着点凉意。柳珏拢了拢衣襟,海棠簪在鬓边轻轻晃动 —— 不管李星群会不会怪她,她都得把这盘棋下完。毕竟,她是李家的夫人,是要和他一起守着大同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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