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虫默然许久,微微点了点头。
罗少君道:姐,老驴追随咱家多年,商量一下,或许能替咱们做些事情。
罗丽君摇摇头道:难,老驴胆小了一辈子,什么事都不敢做。
老驴既然指望不上,这人也不用留着了。罗秀君从螺壳里拿出一根尖刺,准备杀了蠕虫。
李伴峰阻止了罗秀君:放他一条生路,因为他放了我们一条生路。
如果这条蠕虫在李伴峰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偷袭,只要他提前组装好了唱机,
李伴峰很大概率会被重创。
他当着李伴峰的面组装好了唱机,才给了李伴峰从容应战的机会。
而今这条蠕虫还想把油脂还给李伴峰,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吃。
李伴峰把油脂推还给了他。
罗玉君提醒道:事情没做成,他的主人不会放过他,能为主人而死,这份忠诚对他而言也是可贵的,还是成全了他吧。’”
李伴峰摇头:一点也不可贵,他的主人不会为他掉一颗眼泪,这样的忠诚一文不值。
罗玉君对李伴峰的想法并不认同:他主人不哭,你就说忠诚不可贵,这也未免太牵强了!
一点都不牵强,李伴峰摇头道,你要不信,咱们就让他哭两声试试,
你会知道什么对他才是可贵的。
罗丽君惊讶道:你让谁哭?
他家主人。李伴峰拿出了酒葫芦给蠕虫治伤。
罗玉君惊曰:你要找他家主人?
李伴峰道:他派人来杀我,我凭什么不找他?
罗秀君道:我们是戴罪之身,在无边城弄出这么大动静,豹应君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李伴峰笑道:你这话说的,你不弄出动静,豹应君就会放过你了么?”
罗燕君点点头:李公子说的对,悄无声息把咱们都弄死,倒是正合了豹应君心意。
李伴峰对胡翅红道:胡姑娘,你还有其他住处么?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侯爵府,明晰大堂。
这原本是罗家的府邸,明晰大堂是罗家家主处理政务的地方。
一只花豹蹲在地上,闭目冥想,片刻之后,他又在廊柱之间来回穿梭。
一根廊柱猛然变高了些许,大殿棚顶发出了吱吱格格的碎裂声。
一只驴子趴在花豹身边,小声劝道:侯爷,息怒。
这是明晰大殿的特点,它能传递无边城的讯息,也能感知到人的情绪。
这只花豹,是豹应君。
这头驴子,是吕默生。
豹应君摇摇头道:明晰大堂这点很不好,我所想所念都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也不懂得去用心揣度。
吕默生的脸,紧紧贴在地上:属下全心全力侍奉主公,从未有过懈怠。
那你说说看,我适才为什么动怒?豹应君用爪子拍了拍吕默生的脑袋。
吕默生沉吟许久,摇摇头道:属下愚钝,这却没能猜到。
蠢驴!豹应君拍了吕默生一巴掌,吕默生的左脸上留下了一片血痕,什么都猜不到,还敢说你不懈怠?
站在大堂上的人,敢怒不敢言,豹应君的举止,和一名君侯实在相差太远。
吕默生低头道:属下对主公尽心竭力,只因天资不济,实在想不出主公的心思。
什么都想不出来,还留你做什么用?豹应君一巴掌扇在了吕默生的右脸上,吕默生两边脸颊都开花了。
旁边一匹白马,暗自发笑,这驴子确实愚蠢,他能在主公身边拿到今天的位子,完全靠着资格老和运气好。
这匹白马,是罗家旧故白辰良。
花豹来到白辰良面前,问道:你猜猜我为什么生气?
白辰良道:主公刚才调用了无边城的眼晴,却没能看到贼人的下落,这就证明无边城对主公不够忠诚,不够忠诚的隶人都该杀。
吕默生愣然道:无边城可不能杀了,这是咱们今后的根基。
白辰良摇头道:根基不在于大,要在于稳,倘若无边城心里始终装着外人,就不能留给主公做根基,
心里向着外人的无边城,再怎么繁华,也只是个祸害,这座城不该留,这城里的人要是不明事理,也不该留下。
豹应君放声大笑:有这份悟性,不枉我对你一番栽培!
白辰良低下了头:主公过誉。
说话间,白辰良看向了一旁吕默生,心里随着主公骂了一声:蠢驴。
豹应君忽然抬起利爪,一巴掌打在了白辰良的脸上:什么都能让你猜出来,你哪那么大的本事?
白良辰被抓了满脸花,还被豹应君踢了一脚。
豹应君冲着众人喝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无边城进了贼人,今天必须要把贼人抓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人臣的职守,也是尔等的本分,都听明白了么?
这话很难听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