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儿商量完了继续商量怎么答复现在闹腾的西廷公卿。
你塞人家去西廷也得有个法的,阿瞒又不会像二颖那样强掠。
好在有了解决问题的方向,就这么熬夜开会到亮,基本对策也就都商量出来了。
他们商量这些细则的时候,庚哥就老实不客气的干回他的老本行,摸鱼打瞌睡了。
大家也习惯了,刻意压低声音不去吵到他。
讨论到寅时方休,下去各自干活儿。
没几两份正式的诏书出来了。
一份是对杨彪以及西廷诸臣奏表的正式回复,却是一封类似罪己诏的诏书。
各种承认大家的对,并且把下大乱盗贼蜂起的锅也揽到皇家身上。
却并没有甩锅给宦官们。
是自桓帝以降,皇室发现诸多导致下不稳的弊端,却没有与代表臣民意见的士大夫阶层广泛讨论。
自以为是的拿出诸多解决方案,在没有获得士人广泛理解的情况下强制推行,导致下士人与皇家之间生出龌龊。
因此才导致士人将对皇室的怒火发泄到宦官身上,无须讳言,此乃皇室之过。
他今就想把问题拎出来讲一讲。
下大乱,不是皇室不修德政,而是桓帝朝人口达到顶峰,有限之土不足以养无限之民。
民无生计,自然纷纷聚为盗寇,所以才搞出下大乱的末世迹象。
这其中,没办法有效抑制的豪强世家对土地的兼并以及对佃租的提升,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然,你们只是次锅,主锅是人口数量。
这么不过是为了让世家豪强更容易接受。
那有限之土如何养不停繁衍壮大的无限之民?
不解决这个问题,帝国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重复发生一样的局面。
这不是君主贤明就能避免的问题。
如果任由发展下去,遭殃的不仅是皇家社稷,必然导致富户世家与豪强也难避免刀兵之祸。
皇室和你们的利益是一体的。
诏书解释桓灵二帝的政策,是希望厘清田产,使有限之土得以养更多民众,从而解决流贼遍地的状况。
这就牵扯到抑制兼并的问题了。
但在试图抑制兼并的过程中,皇家发现各地世家豪强并不配合,并且互结朋党对抗政令。
桓帝陛下因此才将重点转移到先肃清吏治,开始搞三互法以及党锢。
桓帝陛下的心是好心,但他不应该不信任广大与皇室休戚与共的臣子与士绅。
毕竟你们这么通情达理,不配合只是因为不理解而已。
反正马屁一堆堆的送上。
让看诏书的豪强们觉得果真如此,劳资本来就是通情达理的。
是你没明白劳资才搞你的。
灵帝朝持续了桓帝朝的政策,结果导致士绅与代表皇权的宦官们之间的恶斗。
并导致张角之辈借机得以扰乱下。
点到即止,明白的自然都明白黄巾之乱是豪强士绅们私底下纵容包庇,甚至暗地里支持起来的,用以威胁皇室废除党锢的手段。
不明白的以为黄巾真的只是趁机搞了波大的而已。
虽然圣人教诲我们,子不言父之过,臣不彰君之恶,但既然问题依旧存在,我们也不得不拎出来分析。
黄巾之乱既平,党锢之政也已废止,皇室愿意与世家豪族们重归于好。
庚哥在诏书里询问,谁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谁有办法用有限之土养无限之民,兼并的问题怎么破?
庚哥在诏书里,他一直思索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他才发现上古圣贤所定士农工商为下四民的睿智。
士予万民以教化,农予万民以衣食,工利万民以器皿,商通万民于有无。
长久以来,他们或许偏离了圣人之道,只重士农,导致农人出产大量堆积在士人仓中,不得流转。
工商不兴,导致失去了吸纳超过土地承载的人口,并为他们提供生计的渠道。
粮食白白在士人仓库中腐烂,没有出路的失地农人只能变成流寇,屠杀士人扰乱下。
诏书上庚哥觉得,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就是因为他们违背圣人教化,擅自将四民划分等级,轻贱商贾的后果。
商贾不兴,自然匠工无利,下四民废其二矣,犹如只有两条腿的案几,自然容易倾覆。
诏书因为吕不韦之祸,轻贱防范商贾至此简直是因噎废食。
庚哥因此期望恢复四民之治,使下重归于安稳。
当务之急是让土地得以安置更多的农业人口,这就要解决兼并之弊。
诏书庚哥不愿意效仿王莽之乱政,运用皇权强行收取士绅的土地。
哪怕是违制,士绅手中的土地也是他们一代一代通过购买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