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灵山城已热闹起来,足利义藤以幕府将军名义发布檄文,斥责三好长庆专权乱政、犯上作乱,号召近畿出兵相助。细川晴元很快率丹波武士赶来,两人在灵山城本阵会面,表面上一派君臣同心的景象。
“细川大人,眼下三好家主力仍在摄津,我们可先攻其控制下的小泉城,试探其虚实。”足利义藤指着地图上的小泉城,眼中满是期待,“拿下此城,既能振奋士气,也能切断三好家在京都的前哨点。”
细川晴元躬身应诺,心中却另有算计。他深知,小泉城虽小,却有三好家精锐驻守,若强行进攻,自己的丹波武士必然损失惨重。他之所以联合足利义藤,不过是想借将军名义削弱三好长庆,而非真为幕府卖命。
因此,当细川军抵达小泉城下时,只是象征性发起几次进攻,便以“城防坚固,需待援军” 为由,停滞不前。足利义藤在灵山城得知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多次派人催促细川晴元进攻,却都被理由搪塞。
足利义藤此时才隐约察觉,自己或许又一次被利用了,但箭已在弦上,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三好长庆的大军很快便抵达京都外围,这位近畿霸主此次带来了足足两万五千兵力,如此庞大的兵力远远超出了足利义藤与细川晴元的预料。
“将军殿下,三好长庆的大军已至灵山城西南,不出半日便能抵达!”斥候的禀报,让灵山城的气氛瞬间凝固。足利义藤急忙召集细川晴元商议对策,却发现细川晴元正忙着清点自己的队伍,丝毫没有备战的意思。
“细川大人,此时正是联手抗敌之时,为何如此镇定?”足利义藤的声音带着质问。
细川晴元却避重就轻:“将军殿下,三好军势大,硬拼恐难取胜,不如暂退船冈山,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嘴上说着退往船冈山,实则早已做好了随时逃遁的准备。足利义藤还想争辩,城外已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三好长庆已经下令发起进攻。灵山城本就不是坚固的要塞,守军仅有足利义藤的三百奉公众与细川晴元的数千武士,面对两万五千三好军的猛攻,根本不堪一击。三好长逸亲自率军突破,踩着云梯爬上城墙,与幕府奉公众展开白刃战。
奉公众虽奋勇抵抗,却因人数悬殊,很快便倒在血泊中。足利义藤站在本阵高台上,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三好军,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将军殿下,快撤吧!灵山城守不住了!”身边的近侍拉着他的衣袖,催促道。
足利义藤回头望了一眼燃烧的城楼,那是他试图重振幕府的象征,如今却成了三好军的战利品。他咬了咬牙,在近侍的保护下,从小路突围向船冈山方向逃去。身后,灵山城的火光冲天,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三好军庆祝胜利的欢呼。
三好长庆率军进入灵山城,看着被烧毁的幕府旗帜,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久秀,派人去船冈山,告知足利义藤。若他肯投降,一切如旧;若执意抵抗,后果自负,也许我会让幕府彻底覆灭,也说不定。”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足利义藤逃至船冈山,这座位于京都西北的小山,因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被他视为最后一搏的希望。他收拢了逃亡而来的百余名奉公众,又派人催促细川晴元率军前来会合,准备在此与三好长庆展开决战。
细川晴元虽如约而至,却始终与足利义藤保持距离。当他站在船冈山的山顶,远远望见三好军的旗帜如潮水般向山下涌来时,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想起了父亲细川澄元当年出卖细川政贤的往事,在自保与忠诚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大人,三好军势大,还是撤吧!”细川晴元的家老在一旁劝道。
细川晴元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留恋,当即下令:“全军调转方向,向近江国撤退!”他甚至没有派人告知足利义藤,便带着自己的数千武士,头也不回的奔逃而去。
足利义藤此时正在阵前发表动员讲话,他手持太刀,声嘶力竭的喊道:“诸位,船冈山是我们最后的阵地!身后是幕府的荣耀,身前是叛逆的贼寇,今日我们拼死一战,定能……”
话音未落,便有近侍慌张地跑来:“将军殿下!不好了!细川大人逃遁了!”
足利义藤猛地回头,顺着近侍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烟尘中,细川军的旗帜正快速向东移动,那是近江国的方向。他如遭雷击,手中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细川晴元…… 竟然又背叛了我!”他想起了伊势贞孝此前的劝告,想起了自己一次次的摇摆不定,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将军殿下,细川军逃了,我们也快撤吧!”近侍们纷纷劝道。
足利义藤看着身边仅剩的两百余名奉公众,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迷茫。他知道,没有细川军的支援,仅凭这两百人,根本无法抵挡三好军的进攻。“撤……我们也向近江逃!”他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转身登上战马,向近江国的方向逃去。
幕府臣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