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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武皇攥紧龙椅扶手,眸中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从?!持朕虎符,速命闼、宿二卫紧闭九重宫门与京城四门,无朕旨意,飞鸟不得过!”他转向杨大眼时,声线冷若玄冰,“你亲率百骑,即刻将诸位皇子护送入宫,安置在迎贤阁,等候召见!”
难道他是在怀疑自己的儿子?!
殿内众人皆是一震,唯有海宝儿窥破圣意——若当真如推断是邵陵王余孽复仇,那些身在宫外开府的皇子,岂不是成了敌人手中最锋利的人质?武皇此举名为“召见”,实则是将儿子们纳入禁军羽翼之下,以血肉之躯筑起抵御灭嗣大祸的铜墙铁壁。
从?与杨大眼抱拳退下,兽首衔环门轰然闭合,御书房内霎时陷入死寂。
武皇抬手挥退余下宫人,冕旒下的面容隐在烛影深处,只余两道锐芒穿透冷色。他朝海宝儿虚虚招手,龙纹袍袖扫过案几,青玉镇纸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海爱卿,这满朝皆为局中人,唯你独善其身。”帝王声线克制的极其稳定,“且替朕分析分析——朕膝下诸子、股肱之臣,究竟何人,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掀起这般腥风血雨?”
武皇的诘问,精准洞穿人心且目的性极强。海宝儿喉间微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武皇见他神色犹疑,冕旒轻晃间,龙纹袍袖已抚上案几,声线裹着威压:“海爱卿不必藏锋,且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纵有谬言,朕亦赦你无罪。”
海宝儿垂眸望着案上青玉镇纸流转的冷光,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镇纸棱角,良久方沉声道:“陛下,幕后真凶究竟何人,臣尚未能勘破。然此人既能驱策千日绯毒雾、豢养或驱使南疆吸血狐蝠,更精通失传已久的血瘴拘灵术……”他话音一顿,殿内烛火突然毫无征兆地晃动了两下,将两人的影子在蟠龙柱上拉得扭曲变形,“此等秘术,绝非寻常江湖术士所能掌握。臣斗胆推测,施术者背后必有深谙宫廷秘辛、熟稔南疆巫蛊的人襄助,且……”喉结艰难滚动,袖中玉珏撞出轻响,“此人,极有可能与臣有过交集。”
“哦?!”武皇猛地倾身向前,露出紧绷的下颌线,龙目紧紧锁定海宝儿,连忙追问:“此话怎讲?!”
海宝儿神色沉稳,长身而立,不卑不亢地迎上武皇审视的目光:“臣奉诏入京前,竟陵郡李家家主李玄度遇刺,其体内所中之毒,同样掺有升平帝国相衣门特有的 ‘千日绯’……”他顿了顿,向武皇讲述了李玄度遇刺一事的始末和风愿如进入武王朝的事实。
按理而言,相衣门与风愿如纵使手段通天,亦难凭一己之力将南疆巫蛊秘术、吸血狐蝠等邪物尽皆引入武王朝。所以海宝儿揣测,在京城中,一定存在一位深谙朝堂脉络、手眼通天的人。这人,在东、南两方势力之间牵线搭桥,将这些致命杀招编织成缜密杀局。
“更蹊跷的是……”海宝儿不敢隐瞒,向武皇如实汇报了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臣勘验麟趾殿时,廊柱金箔被利爪撕扯,下现‘麟趾异心、祸国殃民’的血篆;殿内地砖缝隙中则生出人形菌丝,竟自行拼出‘邵陵遗孤,复仇告天’的肇武血铭文。”他抬眼直视武皇骤然收缩的瞳孔,喉结微动,“‘邵陵遗孤’暗戳昔年夺嫡秘辛,而‘麟趾异心’四字,既影射朝中君臣不齐,更似剑锋直指微臣。”话音戛然而止,殿内烛火又开始无风自动,只余武皇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殿宇回荡。
伴随着明明灭灭的烛火,武皇紧握龙椅扶手的终于放开,良久才从齿间挤出沙哑话音:“这哪里是什么寻仇雪恨,分明是要动摇国本的诛心之局!”他猛然抬眼,龙目猩红似燃,“海爱卿,可有破局良策?”
海宝儿负手而立,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笑意:“臣确有计较,只是需陛下与臣唱一出双簧。”他忽而压低嗓音,殿内唯有二人交叠的低语声,在浓重的秘语里编织成密不透风的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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