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县城,街坊邻居都来围观,县衙早已组织了一百士兵巡视抵御,死死把守住艾府的门。
十三对一百,城卫军硬是动也不敢动,完全处于下风。
李自成再度高呼:诸位,我乃李自成!此番至此,只为要艾兴的命,不想伤及无辜,还请诸位让开!或者令艾兴自己出来受死!否则,李某手上的刀可没长眼睛!
艾兴已经出现,虽然略显狼狈,但还算淡定,站在一百城卫军后,颤声命令道:通缉要犯李鸿基,身背十余条人命,人人得而诛之!拿下逃犯者,报功朝廷,赏银百两!
好家伙,赏银一百两,还真不是个小数目。士兵们纷纷心动,持刀朝李自成等人围杀而来。
李自成哈哈大笑,怒喝一声,不退反进,挥舞着刀冲向一百士兵,怒吼道:挡我者死!
叔父莫怕!侄儿来也!李过暴喝一声,也是手持大刀,迎着一百士兵冲去。
另外十一人也是亡命之徒,被这李自成叔侄二人的气势所传染,有样学样地冲锋起来。
十三人狼入羊群,手起刀落,已经倒下二十几人。
城卫军一击而溃,四散而逃。艾兴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李自成飞掷出大刀,一刀将艾兴洞穿,钉在了地上,没气儿了。
围观的人都已惊呆了,这李鸿基往日很老实啊,怎地宛如杀神下凡一般?
很快,就有很多人拍手称快,大声叫好。李自成心里一阵酸楚,当初自己械游于市,破口大骂的人,难道不也是这些人吗?
仇人只剩下县令宴子宾一人,李自成等人势头正盛,大步流星奔向县衙。
推门而入,毫无抵抗,里里外外搜寻一番,县令本人包括家眷,都已毫无踪影。整个衙门,就没有什么值钱物件。
这衙门里的下人,也没有一个熟悉面孔,李自成当然知道,熟人都已被灭了口。想来,张献忠的弟弟张四娃,恐怕也已身首异处。
抓了个小吏,李自成威严地审问道:县令宴子宾何在?
小吏连连磕头,吞吞吐吐道:回军爷,宴太爷三天前已收拾值钱物件,携家眷出城,说是回老家省亲去了。宴太爷当时走得匆忙,连盖爷和艾主簿都未曾告知也!
宴子宾老家在何处?李自成再度询问道。
小吏解释道:小人不知也!
李自成不再为难追问,出得县衙,率部直奔城郊李家站,也就是他的老家。
家中已是了无牵挂,李自成令队伍先行潜伏,自己则来了堂弟李岩家,只是瞧一瞧自己的堂叔堂弟。
深更半夜有人敲门,李定安出来一瞧,竟然是被通缉的李鸿基,是又喜又惊,连忙把李自成拉进里屋,低声询问:鸿基怎地回来了?
叔父,鸿基已改名自成,这世间再无李鸿基,只有李自成也!李自成解释道,此番返乡,自成已斩杀盖虎盖龙艾兴一众仇人,奈何那宴子宾已回老家,躲过一死。自成来瞧一瞧叔父,不便久留,即刻启程。
李定安摸索一阵,取出了那一贯多铜钱,颤抖着手交与李自成,鸿基,此乃县衙杂役田明亮拖我退还与你的赋税,他说你户籍薄上还有四口人,实际只有两口人了,多收了你两个人的人头税!
哎!三弟呀李自成感叹一声,却说不出话来,转而道,叔父,自成犯下如此大罪,更兼兄弟二十余人在等候,就不久留了!叔父且照顾好自己,侄儿告辞!说着,丢下铜钱不顾,另丢了一把碎银子,快步出屋。
李自成走后,在李定安的催促下,李岩很快收拾几件衣物,带上李自成给的银两,快速追了出去。李定安望着李岩的背影,老泪纵横。
须臾,李岩追上了李自成,李自成见李岩背着包裹,责问道:弟不照顾叔父,这是何意?
鸿基兄有恩于弟,弟愿追随兄长,患难与共!李岩正色道。
李自成再度责备:叔父年事已高,弟不思养老送终,简直胡闹!
李岩正色道:自兄长犯事以来,家父与弟每每夜不能寐,三番五次寻觅兄长之踪迹而不得遇。弟虽不才,然跟随兄长左右,也好有个照应!还请兄长成全!
李自成拗不过,只得答应,心中一股暖流泛起。
和众人汇合,队伍已经是二十五人,之前收了个乞丐,刚才李岩又加入了进来。队伍一路急行军,天亮时已离开李家站四十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