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炬,仿佛要燃尽这殿中的虚伪。
“其二,为掩盖贪腐罪行,丁士桢与孔鹤臣联手,罗织罪名,构陷当时发现账目疑点、欲要上报的户部官员欧阳秉忠!致使欧阳公蒙受不白之冤,一门男丁皆被斩首!女眷尽数没入掖庭为奴!此乃欺君罔上,残害忠良!罪加一等!”
苏凌的声音陡然再次拔高。
“其三!孔鹤臣与丁士桢,为谋私利,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中与东部海外岛国异族卑弥呼势力勾结!出卖家国利益,背叛大晋!此乃通敌卖国,十恶不赦!”
“其四!”
苏凌踏前一步,气势如虹,杀意凛然。
“为阻挠苏某查案,掩盖其罪行,丁士桢与孔鹤臣先是派出杀手潜入黜置使行辕行刺!几乎致苏某于死地!而后,更是指使与其勾结的岛国异族,派出精锐死士,于龙台山中和京都之内,几次三番对苏某进行截杀!此乃谋杀钦差,形同造反!”
苏凌的话,一句比一句凌厉,一桩比一桩惊心!如同连环惊雷,一道猛过一道,狠狠劈在刘端的头顶!
“贪腐!构陷!通敌!杀官!”
苏凌最后厉声总结,声震殿宇。
“孔鹤臣、丁士桢,此二贼所犯之罪,擢发难数!恶贯满盈!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告慰京畿道饿死的万千冤魂!以及......欧阳公一门忠烈!”
“噗通!”
刘端听完这连番的、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指控,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向后踉跄一步,重重地跌坐回龙椅之中!
他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愤怒、难以置信以及......一种仿佛天塌地陷般的恐慌!
“竟......竟有此事!?”刘端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孔鹤臣......丁士桢......他们......他们竟敢......竟敢如此!贪墨赈灾粮?勾结异族?刺杀钦差?!这......这......”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苏凌,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愤怒与震惊交织的神情,完全不似作伪,倒像是真的被这骇人听闻的真相彻底击懵了。
“苏凌!你......你所言......当真?!证据!证据何在?!”
苏凌冷冷地看着刘端那副如同被五雷轰顶的模样,心中暗自观察。
从刘端那几乎失控的反应、那发自内心的震惊与暴怒来看,他似乎......真的对孔、丁二人犯下的这桩桩件件、尤其是勾结异族和刺杀钦差这等弥天大罪,毫不知情?
但这震惊与愤怒,究竟是源于忠奸颠倒的震怒,还是......源于事情败露、可能牵连自身的恐惧?
大晋皇宫,昔暖阁内,宫灯昏黄,光影摇曳,将君臣二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博弈。
空气凝滞如铁,先前苏凌揭露孔鹤臣、丁士桢罪行的惊雷余威尚在,刘端那震惊、愤怒、难以置信的喘息声犹在耳畔。
苏凌并未给刘端太多消化那惊天秘闻的时间,他目光如寒潭深水,波澜不惊,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继续以平稳而清晰的语调,投下了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直至最终那枚足以掀翻这龙椅的惊天巨雷!
“苏某,第三参!”
苏凌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楔入死寂的殿宇。
“京都龙台暗影司,代总司正、督领??段??威!”
“段威?!”
刘端猛地从龙椅的瘫软中惊起,脸上混杂着未褪的震惊与新的、更深的错愕。
“他......他不是萧元彻的人么?暗影司乃是萧元彻一手掌控的利器!他......他怎会......怎会去助孔鹤臣、丁士桢?更对你......这不可能!”
刘端的逻辑似乎出现了混乱,这与他认知中的权力格局产生了剧烈的冲突,让他感到一种荒诞和不安。
苏凌并未直接回答刘端的疑问,仿佛那答案本身不言自明,或者......时机未到。
他继续陈述,语气冰冷。
“段威之罪!身为暗影司代督领,执掌监察缉捕,本应忠于职守,肃清奸佞。”
“然,其暗中与孔鹤臣、丁士桢流瀣一气,为其通风报信,妄图销毁罪证,掩盖弥天大罪!更甚者,竟屡次派出暗影司精锐杀手,潜入黜置使行辕,行刺苏某,意欲将苏某与行辕一众知情者置于死地,杀人灭口!此乃监守自盗,谋害钦差,罪同谋逆!”
刘端听得目瞪口呆,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是喃喃道:“暗影司......段威......杀你?这......这到底是为何?他们......他们与你不是一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