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自己和孔鹤臣具体操盘都一清二楚?!
苏凌面无表情地收回第二根手指,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
“很遗憾,第二次机会,你又错过了。现在,你只剩下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锁链,死死锁住丁侍尧。
“丁侍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说点......真正有用的出来吧。本黜置使的耐心,不多了。”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丁侍尧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两次了!两次他自以为能保命的惊天秘闻,在苏凌口中却成了不值一提的旧闻!
这苏凌......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他真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不成?!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丁侍尧。
他面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大脑一片空白,拼命地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所知的一切隐秘。
时间一点点流逝,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如同催命符。
苏凌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坐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那“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丁侍尧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终于,在极度的恐慌中,丁侍尧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颤抖变形,尖利地叫道:“还......还有!孔鹤臣为首的清流集团,他们......他们不单单是和以丁士桢为首的六部官员结党营私,他们暗中......暗中还与异族......与那异族......”
“嘁??”
苏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嗤笑,再次打断了他,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暗中还与异族......你是想说,与盘踞在大晋东部海外那群岛上、由那个叫什么卑弥呼的女人当家的异族人勾结,是吧?”
苏凌甚至悠闲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屈起手指,如数家珍般淡淡道:“为了各自的利益,一个想借外力铲除异己、巩固权位,一个想趁机渗透中土、攫取资源,双方一拍即合,里通外国,出卖家国,出卖大晋锦绣河山。”
“嗯,对了,听说那异族女王卑弥呼,还自称是什么‘日照大神’的后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戏谑,看向已经彻底石化的丁侍尧,慢悠悠地问道:“怎么样,丁大公公?本黜置使说的,是不是比你知道的......还要详细那么一点点?”
“噗通??”
丁侍尧最后一丝力气也被彻底抽干,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烂泥,软软地瘫倒在地,连跪姿都无法维持。
他眼神涣散空洞,面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失神地望着跳动的火把光影,仿佛魂魄都已经离体。
半晌,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充满了无尽绝望和难以置信的微弱声音,喃喃自语道:“苏凌......你......你怎么会......什么......什么都知道......”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啊......”
他的一切幻想,在这一刻,被苏凌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彻底击得粉碎。
他最大的倚仗,他以为能换命的底牌,在对方眼中,竟如同透明的一般,毫无秘密可言。
苏凌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平静地俯瞰着地上那摊彻底崩溃的“烂泥”,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三次机会已尽。结局,已然注定。
瘫软如泥、魂飞魄散的丁侍尧,已然是一具行尸走肉。
陈扬与朱冉眼中杀机再现,手按兵刃,踏前一步,只待苏凌一声令下,便要将这祸害彻底了结。
“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凌却缓缓抬手,止住了二人。
他并未看向丁侍尧,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侍立、双目赤红、身体因极力压抑仇恨而微微颤抖的小宁总管。
“小宁......”
苏凌的声音沉静,却带着一种看透人心的力量。
“这个丁侍尧......与你,有仇?”
小宁总管闻言,浑身猛地一颤,猛地抬头看向苏凌,那双平日里总是低眉顺目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血丝与刻骨的恨意,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回公子......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苏凌静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继续问道:“那......你想不想报仇?”
“想!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
小宁脱口而出,语气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决绝!
但话音刚落,他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激动的神情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