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眉头皆是一皱,陷入沉思,仔细回味着这句话。的确,这话听起来像是一封普通的邀约信,但经苏凌这么一点,似乎真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而原本已经瘫软绝望的丁侍尧,在听到苏凌这番话的瞬间,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涣散的眼神猛地爆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挣扎着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喊起来:“对!对??!!!苏凌!你......你说得对!这字条上的内容!它......它不能证明......呃啊??!!!”
他话未说完,苏凌眼中寒光一闪,眉头倏然立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厉声嗔道:“聒噪!老阉奴!本黜置使问话,何时轮到你这条将死的老狗插嘴?!”
侍立一旁的宁总管早已按捺不住,闻声而动,两步便跨到丁侍尧面前!
不等丁侍尧再吐出半个字,宁总管右手已然扬起,带着一股凌厉的掌风。
“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丁侍尧那张早已肿成猪头的脸上!
“噗??!”丁侍尧惨嚎一声,混合着血水和两颗被打落的槽牙喷了出来,整个人被扇得眼冒金星,脑袋歪向一边,只剩下“嗬嗬”的痛苦吸气声,再也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院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丁侍尧痛苦的呻吟。
众人依旧在苦苦思索纸条的蹊跷之处。忽然,站在苏凌身侧稍后位置的周幺,眼中猛地闪过一道亮光!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朝着苏凌郑重地抱拳行礼,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师尊!弟子......弟子好像发现了!这纸条上的内容,的确......的确有大问题!”
苏凌闻言,转头看向周幺,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赞许和鼓励的光芒,他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带着期许。
“哦?徒儿发现了?很好!不必拘谨,大胆说出来!纵使说错了,也无妨!重在思索!”
得到苏凌的肯定,周幺备受鼓舞,使劲地点了点头,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因激动而泛起一丝红晕。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凌脸上,开始条理清晰地分析起来。
“师尊,诸位!依弟子浅见,此事蹊跷之处在于??若丁侍尧真如他所招认,乃是天子安插在行辕的耳目,那么他所传递的密信内容,按理说,理应围绕黜置使行辕内部动向,尤其是师尊您的一举一动、行辕防务、人员调配等机密情报才对!这才符合一个细作的本分!”
苏凌闻言,眼中赞许之色更浓,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周幺受到鼓舞,语气更加肯定。
“然而,这张被截获的密信上所写的内容,却并非如此!它提到的并非行辕内部事务,而是......邀请红芍影主派人,于今夜前往聚贤楼三层秘密议事!这便与丁侍尧‘天子耳目’的身份,产生了第一个巨大的矛盾!”
他环视众人,见陈扬、朱冉等人皆露出思索神色,便继续深入道:“此前,朱冉兄弟曾详细跟兄弟们说过,师尊与他在聚贤楼外,亲眼窥见红芍影的叶婉贞、清流魁首孔溪俨以及暗影司督司段威三人密谋,而后更在龙台山中遭遇异族高手伏击!这一连串事件中,所涉及之人??红芍影、孔溪俨、段威乃至那些东瀛异族,表面上看来,与深居禁宫的天子,并无任何明面上的瓜葛!”
他话锋一转,指向问题的核心。
“既然如此,那么身为‘天子耳目’的丁侍尧,为何要向外传递一条与天子看似毫无关系的、关于红芍影受邀赴聚贤楼密会的消息呢?这岂不是不合常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眉头皱得更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矛盾。
周幺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继续剖析:“据此矛盾,弟子推测,无非两种可能。其一,丁侍尧根本就不是天子的人!他或许是孔溪俨、段威亦或是红芍影安插的细作,他传递此消息,是向其真正的主子汇报聚贤楼之约,这便能解释通了。”
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然而,这第一种可能,已然被师尊方才抽丝剥茧的论证所推翻!丁侍尧所用御制纸张、金色‘御’字印章,皆铁证如山,证明他确实是天子的人无疑!那么,便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说到这里,周幺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毕竟接下来的话涉及天子,乃是大不敬之罪。他下意识地看向苏凌。
苏凌面色平静,淡然一笑,鼓励道:“无妨,想到什么,但说无妨。今夜在此,皆是为求真相,纵有冒犯,也由本黜置使一力承担。”
周幺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