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不过,除了这纸张本身,更让你暴露无遗、无所遁形的......是这纸张上,还有一个东西!一个你或许......根本未曾留意,或者以为无关紧要的东西!正是它,让你彻底现出了原形!”
丁侍尧心中猛地一咯噔,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心头发虚,背后冷汗涔涔。
但他兀自强撑,色厉内荏地嘶声道:“东......东西?苏凌!你......你休要胡扯!那纸上除了那几行字,什么都没有!你......你休想诈我!”
“诈你?”
苏凌冷冷一笑道:“看来丁公公果然是老眼昏花,或者......是做贼心虚,根本不敢细看!”
他猛地抬手指向地上那团纸条,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在那纸张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却清晰无比的??金色印记!丁侍尧!你大概是忘了,或者......根本没想到本黜置使会注意到吧?!”
“金色......印记?!”
丁侍尧闻言,如遭五雷轰顶!浑身猛地一颤,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在火把光芒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死灰一片!
他当然知道那个印记!那是宫中最高等级密件的标识!
苏凌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冰冷。
“若本黜置使没有看错的话,那印记,是一枚以特殊金粉压制而成的小小印章!印章之上,只有一个字??”
苏凌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冰,死死钉在丁侍尧脸上,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足以决定丁侍尧生死的两个字。
“一个‘御’字!”
“印章是金色的!字,也是金色的!金字!御字!”
“丁侍尧!本黜置使问你!普天之下,率土之滨,除了当今天子??还有谁敢用?!还有谁配用?!这金色的‘御’字印章?!!”
“轰??!”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在丁侍尧脑海中疯狂炸响!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和心理防线,彻底炸得粉碎!
苏凌面色蓦的阴沉如水,眼中杀机爆闪,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厉声喝道:“丁侍尧!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要如何狡辩抵赖?!还不承认你就是天子派来潜伏在我行辕的耳目么?!!”
丁侍尧的头颅深深地垂了下去,几乎要与胸口齐平,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然而,在那阴影之下,他那张早已肿胀不堪、血迹斑斑的脸上,所有的惊慌、恐惧竟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扭曲的疯狂与狠厉!
他心中雪亮,事已至此,无论认与不认,都是死路一条!苏凌绝不会放过一个天子安插的钉子!而即便苏凌一时心软,他背后那位至尊至贵的主人,也绝无可能让一个任务失败、身份暴露的废棋继续活在世上!
宫里的灭口手段,他丁侍尧比谁都清楚,那可比苏凌这里的鞭子要残酷百倍、痛苦千倍!
横竖是死,不如拼死一搏,毁掉这要命的铁证!只要证据没了,苏凌单凭推测,未必就敢立刻杀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求生的本能和狗急跳墙的疯狂彻底占据了他的心神!
他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但这颤抖不再是纯粹的恐惧,更夹杂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姓苏的??!!你不要逼我!!!”
丁侍尧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他双眼赤红如血,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所有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丁侍尧也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气。
被捆缚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挣,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无法使用,他竟然如同癞蛤蟆般,猛地向前一扑,脑袋狠狠撞向地面,同时张开那张缺牙漏风、血肉模糊的嘴,一口就将落在脚边的那团绢纸死死咬住!
然后不顾一切地、拼命地往嘴里塞去!
“不好!”
“贼子敢尔!”
一旁的陈扬和朱冉终究是慢了半拍,等他们意识到丁侍尧想要吞纸灭迹时,已然来不及完全阻止!
两人急得跺脚,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怒吼,身形如电,疾扑而上!陈扬手如铁钳,直接去抠丁侍尧的嘴,朱冉则试图掰开他的下颌!
“呜......呜呜呜!!哇!!!”
丁侍尧发出了含糊不清、却充满癫狂意味的嚎叫,拼命挣扎扭动,脑袋使劲晃动,躲避着陈扬和朱冉的手!
他腮帮子高高鼓起,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咀嚼着口中的绢纸,那柔软的绢帛混合着血水和唾液,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